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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为名的世界 第99章 嘉尔啊,我是爸爸啊

作者:匿名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9-10 06:04:39
        
没有人告诉他嘉尔在哪,怎么样了,他环顾四周,拼力起身,哪怕是拖着身体也要走出去。
        
他的喉咙因为刚受撞击而发不出声音,可他还是用力的在喊“嘉尔,嘉尔?”
        
可才走几步路,他就瘫倒在走廊的地上,医生们跑过来架起他,要送他回病房,可他坚持问,“和我一起被送来的那个孩子呢?我要去找他。”
        
医生们相互对视,没有人敢说出实情,谷从雪只顾着哭,最后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对医生说,“请带小沈总去看看吧。”
        
沈先礼坐在轮椅上,被谷从雪一路推着,从急诊室到ic,都没有停下来,沈先礼暗暗忖度,没进ic的话,是不是表示嘉尔没事?
        
可却事与愿违,轮椅在停尸间前不再转动。
        
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大门冰冷的阻隔着阴阳两界。
        
洛天凡、白乐瑶都在一旁低声的哭,不见白玺童的影子。
        
沈先礼盯着那扇门,也不知是在问谁,只操着尚有血腥味的嗓子问,“白玺童呢?嘉尔呢?”
        
白玺童这时从门里走出来,沈先礼起身却晃了几下,差一点又摔在轮椅上,他想走过抱一抱白玺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看到他,却止不住的抖动,冲过来狠狠的打在他身上,声嘶力竭的喊着,任谁也拦不住,她像是在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在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沈先礼的身上。
        
却像是行尸走肉,空洞的,激烈的嘶吼……最后连歇斯底里都不剩,只一个人跌坐在这冰冷的地上,抱着嘉尔满是血迹的衣服,把头埋在里面,发出呜呜的哭声。
        
时间恍若静止,所有人都停在了白玺童的哭声里。
        
直到一位护士走过来,低声问,“死者家属麻烦签下字。”
        
白乐瑶抚了抚白玺童的肩膀,白玺童的脸才从嘉尔的衣服上移开,她哭着笑着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指向沈先礼,“这个机会留给孩子爸爸吧,也让他尽一次为人父的责任……”
        
沈先礼接过嘉尔的死亡证明,眼前的白纸黑字却在他眼睛里模糊一片,他一个字都看不清,手连笔都握不好,捏着那张纸皱得不成样子。
        
他探身到白玺童跟前,一字一句都说得艰难,在这叫人绝望的走廊里久久回荡,“你是说,嘉尔是我的儿子?”
        
白玺童重重的点点头,泪水把披散的头发站在脸上,让她看不清表情,眼神却真切。“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沈嘉尔啊!”
        
“嘉尔,他原来是我的儿子。”
        
沈先礼一步一步走向停尸间,只有他自己一人,推开那扇冰冷的钢筋水泥,沾染了一身寒气。
        
嘉尔还躺在空地中间的床上,身上盖着纯白色的布,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得出他小小的轮廓。
        
沈先礼拎起白布一角,刚欠起一条缝,还是不忍看他的脸,又把布放下了。只从里面拉出来他的小手,没有一点温度,却除此之外一如往昔。
        
“嘉尔啊,我是爸爸啊。”沈先礼哽咽的一遍遍重复着,“我是爸爸啊……儿子……”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只有满目疮痍的愿愿相报。
        
沈先礼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这家破人亡的命数究竟该算归何处。
        
他这一生拥有很多,却远比失去得少。
        
到头来,只有一句,劫数难逃。
        
三年后。
        
新加坡。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柜子里面都检查检查。你啊最是丢三落四,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到了。”
        
白玺童听着电话里司远森又在婆婆妈妈,不耐烦的说,“好啦,知道啦”
        
嘴里敷衍着,果然连都看都没看,抓上背包就要出门。好在刚一开门,司远森到达门口,说“还是不放心,我再看一遍。”
        
白玺童一脸的无奈,抱怨说,“安琪是怎么能忍你这么婆妈的人,简直像个欧巴桑一样。”
        
“哦,晚上安琪说让你去我们家吃饭,她炖姜母鸡给你。”
        
“你还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呢。”白玺童边笑边探头往里看。
        
司远森却发现了落在柜子里发现的东西,这间白玺童住了十年之久的房子,总会有些旧物,即便再如何不想再想起,还是会猝不及防的蹦出来,像是往事在招手,提醒人不要忘记。
        
他拿着这个蜘蛛侠样式的小背包,由于着站在门口,直到白玺童怎么催他都不见回应,进门来找他。
        
等他看到白玺童进屋,再想把那个背包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背过身后,就被她全看在眼里。
        
白玺童舔了舔嘴唇,停了半刻,也看出了司远森的担心,便假装着轻快,不着痕迹的说,“到底还是落了东西呀,我真是个糊涂鬼。走吧,不是说安琪炖了姜母鸡吗,我都饿了。”
        
白玺童坐在副驾驶,嘴里一直不停的唠叨着新家装修的事,可手却因为仅仅攥着嘉尔的小背包而青筋暴起。
        
临下车,司远森拉住正要开门的白玺童说,“不然,把背包先放我这里吧,等……”
        
“没事啦,你真着就没事人一样先一步离开了。
        
司远森从挡风玻璃前看着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偶尔会心疼。
        
在嘉尔走后的这三年,超乎他想象的坚强,只有在最开始的半年里以泪洗面,而后她就像是与过去做彻底告别一样,努力的成为新的自己。
        
只是,她把周围的人都推得好远,就司远森也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他知道,她笑得有多认真,悲伤就有多猛烈,那丧子之痛所带来的绝望是后遗症,一不小心眼泪就跑出来,哭过之后又明白是自讨苦吃的想念。
        
这世上也许只有一人,在面对嘉尔离开的事上,是与白玺童感同身受的,只是他在地球的另一端,成为她最不想提起的人。
        
吃饭的时候,安琪一直在给她添汤,自己面前的那碗却几乎动都没动。白玺童问她,“安琪,你不舒服吗?”
        
安琪尽管摇着头,但无精打采的样子却骗不了人。
        
“是不是感冒了?”司远森说着,就忙起身回房间去给她找药片,安琪也跟了过去。
        
司远森的家很小,卧室离餐厅只有一面后建的隔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哪怕已经压低了声音,白玺童还是听到了,他们好心不想让她难过的话。
        
安琪初为人母的喜悦渗透进字里行间,她悄声说,“远森,我们有宝宝了。”
        
白玺童本想起身祝贺,但又瞬间想到安琪不在她面前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原因,就把嘴里的那声“恭喜”,又重新咽回进肚子里。
        
这不过是嘉尔离开后最为平常的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假装着没有他也没被发现的日子。身边的朋友们,也在小心翼翼的不再她面前提到任何会让她联想起嘉尔的事情。
        
可他终究是曾来过,像那个藏在柜子里的小背包,即便有片刻的遗忘,还是会在毫无预兆下就突然出现,提醒着她,曾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入夜,她缩在新家的沙发里,怀里抱着嘉尔的小背包,什么都不愿去想,却总能想起每一个他成长的瞬间。
        
嘉尔的东西,她早就已经都打包在一起,舍不得扔,又不忍去看,只有这偶然被发现的小背包成了沧海遗珠,像是伊甸园里的苹果,引诱着她去品尝那甜蜜的滋味。
        
晚风吹来,水汽凝重,她想起身去跑跑步分散注意力,可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放不下它。最后她挣扎无果,说服自己,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拉开背包拉链的时候,她凝神屏气,明明知道里面不过是嘉尔的那些玩具,可还是奉若珍宝,期待着每一个上面留下的嘉尔的痕迹。
        
蜘蛛侠、大恐龙、零七八糟的乐高玩具,和一些她都叫不上来名字的小汽车……当这些哗啦啦的摆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终于体会到当初嘉尔宝贝它们时的心情。
        
她一一抚摸着它们,像抚摸嘉尔一样,她想说点什么,可房间真的太安静了,安静到话到嘴边,在张口之后却发不出声音,不愿成为这房间中的违和。
        
就在她盯着这些玩具回忆嘉尔的时候,小背包里又掉出来一只手机,看样子已经是三年前的款式。白玺童捡起来拿在手里,丝毫没有印象是自己用过的,可又觉得眼熟。
        
她明知嘉尔没有手机,这大概也是从谁哪里捡来的,可她还是期盼着里面能有嘉尔的一点点关联,哪怕是一个照片,或是一个讯息也好。
        
家里的充电线就在旁边,她试着接在手机上,竟真的充上了电。随着屏幕亮起,手机自动开机,屏幕上却是自己三年前时的样子。
        
她以为是司远森的旧手机,小心翼翼的打开照片夹,都是她。
        
手机因关机许久,三年来重新开启后,就有好多短信进来,白玺童本不想窥探别人**,但手一滑,就不小心点了进去。
        
上面写着:沈先礼,父债子偿,我想你没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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