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家豪门杀妻案审判日,法院明令禁止一切媒体入内,对外完全封锁。
消息一出,一片哗然。
络平台为了争取第一时间爆出新闻,提前就写好了两篇稿件:
一篇标题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先礼命偿娇妻》。
另一篇标题则正好相反《豪门只手遮天,沈先礼无罪释放》。
即便如此,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尸首的谋杀案,如何判都说得通。这样一来,检察院岂会不给沈家面子,毕竟这还涉及到h市的经济和滨江三省的命脉。
法庭内,只有寥寥几人被允许入内,其中就有洛天凡。
沈先礼坐在被告席一语未发,就连辩护人也并非是什么金牌大律师,不过就是公司的法律顾问临危受命,顶了上来。
警方几天前在沈宅后山搜寻到一把染有血迹的刀,经法医鉴证,该血迹和浴室内的血迹同属于失踪者白玺童,且血检反应确实黄酮值偏高,诊断为怀有身孕。
之后,新光a店员丽萨、山顶别墅园丁和沈老太太作为人证逐一出庭,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先礼。
由检察官司远森主导,不出一个小时便当庭宣判,沈先礼谋杀罪名成立,因证据不足被判死缓,即日起入狱。
这宗h市惊天大案居然就这样被定罪,出奇的是权倾朝野的沈家居然也无人上诉。
临出法庭,沈先礼只是和洛天凡讳莫如深的对视了一眼。
没人看见,他居然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
那些夜不能眠,备受欺凌的日子终将成为过去时。那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在沈先礼锒铛入狱的瞬间,她的镣铐也等于随之被解开。
她曾信誓旦旦喊的那句“血债血偿”,似乎也已经做到。他以整个沈家为她失去的孩子,和自己的青春陪葬。
这样够不够?
白玺童不清楚,只是当敌人不再,这份从未有过的闲适和轻松,让她好陌生。
但当她看到司远森带给她的那份血检报告是她始料未及的。假戏真做的是另一个生命,被沈先礼种在她的肚子里,预示着事情还没完。
她对着镜子抚着小腹,曾几何时丧子之痛让她歇斯底里。如今兜兜转转,命运欠她的,都在一个一个偿还回来,这个孩子,就是一切的新开始。
如今,已经再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们母子,特别是她手里可是白沈两家万亿家产。
白昆山死了。
在沈先礼入狱当天,死于缅甸飞往h市的私人飞机上。
有传言出走h市二十年的白昆山突然回乡,是早知自己命不久矣,为了落叶归根。
还有传言,他是为了与自己的女儿骨肉相认。
那天陪他上飞机的人是祝小愿,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在飞机上究竟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是飞机遇到气流意外坠落,还是有人暗杀,又或是他心脏病发。
已经死无对证了,飞机上一行五人,全部葬身太平洋,尸骨被人打捞上已是数日之后。
但早在白昆山生前,就立好遗嘱,全部身家的继承权都归独生女白玺童一人所有。
白玺童飞去缅甸参加白昆山的葬礼,是洛天凡陪着的。
告诉白玺童身世那天,和二十年前一样是个雪夜。
雪特别大,覆盖了整座城市。
像是下空了天上的白云,积攒在十字路口,滨江水上。
莹莹皓皓,一时间什么恩怨,什么是非,什么命运,都被重新洗牌。
洛天凡接到那通电话之后整整三日闭门不出茶饭不思,直到白玺童强行命人打开他房间的门,才看到他颓唐的躺在地上,一身酒气,旁边都是空瓶。
他老泪纵横,眼泪因为他侧躺着而从一只眼睛留到另一只里,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灼烧般让他酸楚得直凿地板。
白玺童不明所以,抱起他,“洛叔,天大的事,我和你同在。”
而他听见这话,更是呜咽起来,“大小姐,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女。”
“白勇?他怎么了?”
“您的白,是白昆山的白。”
“你在说什么?白昆山他不是那个指使沈老夫人杀掉沈先礼的神秘人吗?”
“您是他的亲生女儿,独生女。”
白玺童得知此事,并没有被白昆山威震四海的名气吓到,也没有为找到生父而感到喜悦。她只是突然脑子里就幻想出一个爸爸的形象,真正视她如宝贝的亲爸爸。
她出神了半天,洛天凡也已经渐有清醒,二人半天没说话,他从柜子里最隐蔽的夹层小心翼翼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大小姐,这就是会长。”
白玺童接过白昆山的照片,上面的男人慈眉善目,却又目光如炬,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但旁边的女人笑盈盈的很是亲切,即便时代变迁也依然觉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这是沈老夫人?”
“不,这是您的母亲,会长夫人宛舟。”
白玺童任由洛天凡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虽然她并未见过他们,但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那些画面却仿佛历历在目,犹如她亲身经历一般。
她坐在沙发上,洛天凡蹲在她脚边,伏在她的腿上,万般抱歉。
这句抱歉,是他自从弄丢白玺童,二十年来最想说出口的话。
“大小姐,请您怪罪我,是我的失职,让您的人生完全颠倒。这二十年来您吃的苦,因我而起,您责罚我,老夫万死不辞。”
白玺童根本无心问责洛天凡,她的注意力全在她的亲生父母身上。她期盼这一刻太久太久,无论是童年时被白勇虐待,还是当初跳江自尽,亦或是大婚当天她以新娘入场。
她多么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么多幻想终于实现,虽晚但好在得以相认。她只想早点见到白昆山,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也好,他是手眼通天的幕后黑手也罢。
对白玺童而言,只是一个外出二十年,想一回家就看到的那个笑脸相迎的爸爸。
“他在哪?带我去找他。”br />
“大小姐,会长,他已经不在了。三天前他从缅甸飞回来只为与你重逢,但却机毁人亡。”
洛天凡说到这里,已经发不出声来,一句话断了好几下才完整表述出来。他不敢看白玺童大失所望的眼睛,把造成这场悲剧的原因统统归结于自己的办事不利。
白玺童没哭反倒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到眼泪流进嘴里,呛得咳止不住,喘不上气。
几日后当白昆山的尸体日夜兼程运回h市,摆在白玺童面前的时候,他毫无血色甚至因为泡在海里好几天的脸肿胀得不像样。
全然不再是照片里剑眉星目的男人。
第一次与父亲相见竟是这样的场面,此前白玺童所有对他的憧憬,在这一刻百感交集之下,还有对已死之人的惧怕。
白玺童在这之前没见过死人,她对他的感情尚不足以让她忽略这冰冷的驱壳。
所以当她站在停尸间看着他三分钟后,还未等张口说什么,就慌忙跑出去呕吐不止。
她没有当别人女儿的经验,血浓于水的感情也是好生疏。
但这不妨碍她为白昆山举行声势浩大的葬礼,所有事宜由洛天凡一手操办,白玺童因为假死案不方便出面。
就此,统治了几十年h市的风云人物画上句号,自此只手遮天的白昆山退出历史舞台。
葬礼当天白昆山的幕僚和死士来了进千人,在他的墓碑前长跪不起,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在这白雪满地之中格外显眼,像是黑白默片。
白玺童不敢露面,只偷躲在远处送生父一程。
这千人散在h市搜寻沈先礼的下落,势要将他碎尸万段,以祭白昆山亡灵。
不管有没有证据,在白家军眼里白昆山的死就是沈先礼的谋划。
而洛天凡站在他们中间,表情复杂,因为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千人每人一棍的惩处。
他是白昆山的死士,却不成想变为双面间谍,最终都没能保住会长。
数十棍过后,原本跪在地上的洛天凡已经支撑不起,奄奄一息却不求饶。
白玺童看在眼里,即便洛天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白昆山的背叛,但久处之下确实她如父如兄的存在,救她与水火。
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挡在洛天凡面前,对着上千名死士定定的站在白昆山墓碑前。瞬间成为风暴眼,所以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她却不露一丝情绪。
在她的脸上,是白昆山的神情。
雪下得真大。
大片大片的雪花天鹅绒雨般落下,洛天凡一动不动,这大雪已经把他的头发和肩膀完全覆盖住,像一座冰雕。唯有那条残腿受不了长时间的跪姿,不受控制的抖动。
恍若天地静止间,仅存的生命迹象。
空山松子落,静谧之中白玺童的话显得格外清晰,不容置否。
“父亲既去,以后我就是命令。”
白玺童话音刚落,一众千人整齐划一俯首称臣,气运丹田,响彻墓园。
“为大小姐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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