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一下子就干了一样, 徐予天整个人又精神了, 他摇摇头伸手剥大虾, 但以前没钱吃大虾,有钱了以后在饭桌上这种海鲜之类的东西又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一向是他人给服侍,导致徐予天剥了半天也弄不明白,气的直接暴力祸害那个大虾了。
“靠。”徐予天看着自己剥完的大虾, 觉得泥泞成了一团绝对没法吃, 不禁为难的皱起眉毛, 不吃好吗?这可是江启深给他的,但是吃……好恶心啊……
“呵呵。”旁边的江启深看着他弄的那只虾忍不住笑了, 主动拿过一个,长长的手指灵活轻盈的拨弄了起来,几下子就弄好了, 一个完美无缺看起来Q弹柔嫩的大虾摆在了徐予天的餐盘中, 江启深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指尖:“别嫌弃。”
“嗯嗯, 不。”徐予天夹起来一口吞肚,心满意足的笑了:“谢了。”
桌上都是王总那边的人,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徐予天对他们公司这个以前的‘老同学’态度还是很好的,都在暗暗欣喜,吃完饭后都默契的离开了, 只留两人杵在饭店门口面面相觑。
“你家住在哪儿?”徐予天带他走向停车的地方:“我送你。”
“呃……”江启深表情有些为难, 摇了摇头:“谢谢, 我等人。”
徐予天一愣:“你约了人。”
江启深:“是。”
他抿了抿唇, 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钥匙:“谁啊?”
“朋友。”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啊。”
这顿饭吃的的确时间长了一些,但是五点多钟怎么看也不算晚吧……徐予天自己问完也觉得借口照的太烂,尴尬的咬住嘴角,可江启深没揭穿他矛盾的问话,从善如流的回答:“这附近不是有家电影院吗。”
变相回答了他是看电影,徐予天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女的?”
“是啊。”江启深点点头,发现一瞬间徐予天脸上就好像晴转多云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抬抬嘴角:“女朋友?”
一起看电影,不是女朋友还能是啥?难道江启深现在……嗯,不喜欢男生了,开始喜欢女生了,不知道为什么,徐予天有种被骗的感觉,尤其……尤其……他不自觉的攥紧拳头,手心的钥匙硌的自己生疼。
现在他表情可以说是多云转阴了,江启深也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以为他还在介意,片刻后尴尬的点了点头:“是。”
如果他还在介意,不如说是,让其安心。
“你……”徐予天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摁住了,几乎是吐出气音:“你,为什么换手机号?”
他本来想问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可感觉问了就是在冲着自己的伤口戳刀撒盐,无疑像是在自虐,只好尴尬的转移话题。
“你打过电话给我?”徐予天的重点在与换电话,而江启深的重点却在于打电话。
“可不是么?”徐予天瞪着他,笑不像笑:“还打过不止一次呢?”
但是当他鼓足勇气打过去却得到您拨的电话号是空号时候,那种感觉徐予天都不想在回忆了,总是很难受。江启深沉默,他怎么也没想过徐予天会打电话给他,他到了英国就换了邮箱,电话号,下意识的想和从前的一切告别,他怕,怕自己留着以前的一切通讯方式也得不到徐予天主动地只言片语,徒增伤心。
既然已经决定和过去说再见,那就彻底一点,何必再犹豫不决呢?所以江启深到了那里,就再也没用过以前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怎么也没想到,徐予天竟然会主动联系他。
“你…你有事吗?”江启深勉强笑着:“我、我那边信号不好,只能换了一个电话号。”
信号不好感情还耽误邮箱,耽误微信了?徐予天简直觉得可笑,可又不好意思在多年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戳穿他,只好配合他这个可笑的借口:“是么,明白了。”
一片诡异的静寂,憋了半天,江启深才主动开口:“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之前还真有事,不过现在他暂时不想说了,徐予天笑笑,手痒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故意不让江启深看清楚自己的表情,淡淡的说:“忘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属于一个‘成功人士’,却在某天夜里惊醒后茅塞顿开,想明白了以往很长时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跟江启深分享,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气的徐予天对着那个永远不会回话的微信号骂了好久,骂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发现,江启深是真的不用了。
一切联系方式都被切断,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他,但是现在看来……有缘分的人迟早都会遇到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刚才在酒桌上就想问的问题,现在终于能问了。
“去英国的第二年。”江启深想到逼着自己喝酒时候的过程,笑着摇摇头:“英国人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入乡随俗,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们喝点。”
“不愿意就不喝。”徐予天有些气,想呸那帮英国佬:“干嘛惯着他们。”
要知道之前江启深可是很讨厌喝酒,现在为了随和那帮英国佬学会的,这让徐予天焉能不气?
“也不全是,其实……工作后,很多时候都没法避免了。”
他们已经不是快要十年以前的学生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肆意妄为。江启深想到自己快要到而立之年就忍不住感慨:“其实也不爱喝,怕老了有啤酒肚。”
徐予天一愣,看着江启深比之从前只是成熟了一些,却依然清隽干净的样子,真的没看出来他哪里老了,可他却在暗示自己已经老了。
他今年二十八,有一个女朋友,难道……徐予天怔怔的问:“你快结婚了吧?”
这问题越来越刁钻,江启深尴尬的摇头:“还没有。”
跟他一起看电影的只是工作伙伴,结婚……结婚,他是够呛了。
徐予天微微松了口气,刚要继续说什么就看到江启深看了一眼手表,神色有些紧张,着急的说:“快到时间了。”
他说着就连忙单方面的跟徐予天告别,连忙说着:“抱歉,下次再聊,我先走了。”
“等等。”徐予天连忙按住他,强硬的问:“电话号多少?”
江启深飞快的说出一串数字,徐予天凭借良好的记忆力铭记在心,看着江启深跑远的背影,不高兴的皱起眉毛。
等跑了老远,江启深才感觉提了一下午的心终于落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再见到徐予天,他依然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他竟然……主动联系自己??
江启深迟到了五分钟,在那个刁钻的女客户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中木然的欣赏着她挑选的建筑电影,此女人其美名曰看电影是为了工作原因,实际上她为了什么,不止是江启深,其他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
只是江启深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这样动辄就如同祥林嫂附体的女人,能一起看电影还都是因为赚钱不易,只能叹气。
终于熬到电影结束,江启深委婉的拒绝女客户一起共用晚餐的邀请,在对方迭声抱怨之下几乎是逃回了家里。
而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的登陆了自己以前的,那个足足有十年之久没有登录的微信号,可账号密码却时时刻刻铭记心中没有忘过。
一登录上去微信就信息量爆炸了,足足卡了有几分钟才缓过来,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找他。
江启深耐心的翻看,发现他父母都往这个微信号发过信息,没有得到回应就打的电话,大多都是九年前的信息,同学朋友的,而最近的却是一年前,来自徐予天。
江启深怔怔的打开徐予天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是这家伙一年前发来的:【你去死吧!】
江启深忍不住笑出声,点击右上角的那个提示他阅读以上85条的那个按钮。
三年前:【我有话跟你说。】
【喂喂喂,在不在?】
【艹,你是不是不用这个微信号了?】
【……】
【你他妈的,电话邮箱全都打不通,现在微信也是,你要与世隔绝?】
【我明白了。】
看到这四个字,江启深心中一紧,三年前徐予天这般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忍不住微微皱眉,继续看下去——
两年前:
【行,反正你也不用了,老子就打算拿你这号当出气筒,骂你!】
【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妹……】
【有钱人好烦啊。】
【周围所有人都好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个JB,都他妈只喜欢我的钱!】
【你那个时候说喜欢我,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直到两年前,徐予天居然还在问这个问题,江启深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连看完,他依然不知道徐予天到底要找他说些什么,因为三年内,这八十多条基本上都是徐予天的自言自语,完全把他这个号当做知心大姐吐露心事,抱怨职场上那些老油条。
可这个知心大姐为什么会是他这个号呢?
总得……有些原因吧?
……
“霍董。”秘书梁月低头,伸手僵直的举着一份文件递给霍珍,声音有些颤,显然是怕极了:“陈、陈光总经理他们公司握有的1.2%的霍氏股份,也、也转手买给徐氏了……”
“什么?”霍珍从一堆杂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眼睑下竟然有着青黑的眼圈,眼神也是难得的涣散,跟平日里精明百倍的样子相差甚远,他恨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着:“又是徐氏!为什么不让我们收购回去?”
“陈、陈总说……”梁月嗫嚅着,还是道出实情:“陈总说徐氏的总经理开价高,他那公司已经是空壳子了,需要还不少的高利贷。”
“该死!”霍珍化身为桌面清理大师,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把桌面上的动气气冲冲的划到地上,大骂道:“几年了?!徐氏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霍董。”梁月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现如今徐氏的股份都已经比所有股东都多了。”
听到这话,霍珍彻底的愣住了,一股寒意慢慢的袭上心头。这几年徐予天不断地收购霍氏放出去的股份,去年他就知道徐予天手里的股份要比她大儿子霍远澜的都多了,现如今……终于超过她了么?!
霍氏竟然在这五年里,不知不觉的被徐予天慢慢的蚕食了?
“不行……”霍珍眼神涣散,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不住的摇着头:“绝对不行。”
霍氏是她的心血,是她宁肯攀上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头子也要得来的公司,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熬的脸上都有皱纹了,头发都白了,才让霍氏牢牢地坐住国内游戏公司龙头老大的地位,结果……结果现在就要落入徐予天那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一开始徐予天只是宁肯自损以前也要伤他八百给霍氏下绊子,那几年霍氏的经济出现问题不得不卖一些股份,连合作的时候都要给别的游戏公司进行一些让步,结果现在股份都被徐予天那个小子收购过去后,霍氏都要落在他的手里了?!
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
霍珍百思不得其解,感觉指尖都在发凉,沉默半晌后她疲惫的挥挥手,冷声对着还杵在那里的梁月:“你先出去。”
待梁月一走,霍珍就从抽屉里抽出一盒止痛药拆开,吃了一片。她近几年被徐予天逼的害上了头痛这个毛病,一气一急就疼的更加厉害。
霍珍握着手里的药盒子,指甲不住的敲着,半晌后给罗燃打了个电话,无人接通。气的霍珍直接把手机狠狠的摔在墙上!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刚刚毕业不久,结果那个天杀的徐予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莫名其妙的得来那么多钱,而她这个无能的儿子,竟天天只知道喝酒,玩乐。
霍珍手直颤,看着桌子上的一笔笔财务报表终于忍不住,拿出另一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刚刚接通就冷声问电话那边的人:“徐予天现在在哪儿?”
“霍董。”那边传来一个男声:“他现在在东路的sos酒吧,跟着另一个男的一起进去的。”
“好。”霍珍得到答案,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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