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瀞灵廷东二十七区,一百九十七号。
这地方算不上偏僻,周围居住的大多是各番队队士家属,要么就是市场上的商人,证明结弦曾经的副手敛财不少,只需再往里搬家一次,就可以与下级贵族和席官作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调一个好差。
可惜一切的憧憬都在流魂街三十二区终结,藤村五郎已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然后就在结弦来家访的时候,藤村家也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结弦站在房内,呼吸着带有浓浓血腥味的空气。
藤村家为上下两层,里面装饰与十番队舍有些相似都为欧式风格,不算华贵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但此刻,涂成浅灰色的墙上与壁画溅满鲜血,各种箱子、木柜遍地,里面的杂物被随意扔在旁边,就好像有人翻箱倒柜。
剑客望向右侧,那是个饭厅,橡木制成的饭桌缺了个角,看来是被利刃一刀削断。
或许是藤村老婆的女人尸体倒在饭桌旁边,半个身躯已经被长刀斩断。又走几步,能看到个少年的尸体仰面躺在玄关处,胸口的血洞足以看到身下地板。
“刺破心脏后扭刀抽出。”职业刽子手一眼就还原出手法,踏入二楼,推开虚掩的木门,结弦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个和服女孩低头靠在墙上,被掀开衣襟的胸口被铁棍穿透,而她的脚边是一颗苍老头颅,视线下移,右侧不远处正有个张开双臂的无头尸体。
到处是鲜血,木质地板已被染成红色,结弦又看到自己脚边有放射状的血滴,稍稍抬头,看到头顶还有个陷进天花板的老年女人,她像是龙虾一样弓着身体,长大嘴巴用凸出的眼球‘看着’来人。
结弦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口腔,自言自语道:“一共五人,全都是一击致命。”
瀞灵廷内当然也有罪恶,被砍头的死神也大有人在,但这种灭门还极为少见,更别说相当于在十番队脸上扇了一巴掌。
“有什么线索吗?”结弦保持着冷静,就好像和他没关系。
“到护庭十三番队队员家中抢劫?”结弦笑着反问。
“虽然比较少,但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乱菊刚才查看过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收刮走了。”冬狮郎指着遍地都是杂物说道。
结弦没有作答,招手让冬狮郎跟上,然后从玄关入内,边走边说:
“凶手从正门而入,一刀斩杀藤村的儿子,在这,他遇到了藤村老婆,长刀斜斩,将她老婆连同木桌一起分成两段。接着,他上了楼,勾拳将藤村的岳母轰进天花板,侧身冲入屋内,碰到了用铁棍打来的岳父。”
“只不过来者力量极大,一刀枭首,顺势抢过铁棍将女孩钉在墙壁上。”
.......
“你怎么知道?”冬狮郎微微张开嘴,过程太过细致,就像是结弦在作案。
起码十席以内的实力去抢劫?瀞灵廷要是乱到这种程度早就亡了。
冬狮郎表情有些变了,略显迟疑的说道:“我刚才还了解到一个情况,藤村五郎的儿子爱赌钱,并且在给贵族家做事。”
“哪一家贵族?”
“上级贵族霞大路家。”冬狮郎皱眉答道,又怕结弦不明白一样补充道:“这个家族给静灵庭提供斩魄刀以外的武器。”
静灵庭乃至护庭十三番队当然不止斩魄刀一种,比如二番队的苦无、锁链都需要购买。
原来是他们.......
谁知道结弦一听这个略显奇特的名字就想起来了,毕竟二十多年后他们家就要出一场狗血的家主继承动乱,以及复仇苦情戏。
结弦脸上没有显露半分熟悉,反而嗤笑了一声:“那应该和他们没关系,上级贵族没必要灭个小小死神,在他们眼中我们不都是些贱民么?”
队长以下非贵族者都是贱民,连与他们谈话资格都没有的贱民。
冬狮郎略显狐疑的看了眼结弦,倒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也对,我们还是把事件移交给专家们吧。”
两人从楼梯走下,前来接手案件的死神已经在门口盘问围观群众了。若说十番队是城管,那么担任内廷守卫任务的七番队就是静灵庭警察,这个番队的队长就是以嫉恶如仇闻名的狛村左阵,番队人数也最多。
近一千名队员已经占了护庭十三番队的六分之一,每个区域都有‘派出所’,由一名席官担任‘所长’。
“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到现场?”冬狮郎皱皱眉,若非他恰好赶上,现场已经被破坏完了。
“抱歉,我们确实是人手不足。”柏木命一低头行礼,让人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冬狮郎当然知道七番队人手不足,又看到几名死神已经开始勘察和询问,倒也忍住了火气,只是告诫道:“藤村五郎是十番队殉职队士,现在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这位席官的躬匠技能已点到极高程度,又是一次九十度鞠躬,让冬狮郎反倒觉得自己仗势欺人。
“有什么问题及时到十番队队舍报告,结弦,松本,我们先走吧。”
从默然的人群中穿行而出,再看外面的夕阳与纯白色房屋更让人觉得压抑无比,呼吸着没有血腥味的空气,三人哪还有什么饮酒的兴致。
“就这么回去吧,我去和队长报告,希望他能给七番队施加一点压力。”冬狮郎已经在盘算之后的事情。
“你们先走,我先去随便转转。”没曾想结弦停下脚步,一脸兴致勃勃的微笑。
另外两人也不是笨蛋,松本乱菊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袖,面色凝重:“结弦,你不要胡来。”
“你看我像是胡来的人吗?”结弦依旧笑嘻嘻的反问,随即又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只是念头不通达,去散散心晚上一定回来。”
看他样子不像是撒谎,同样心中郁郁的两人对视一眼,乱菊刚想说话却被少年给抬手制止。
“月升之时一定回来,我在队舍门口等你。”冬狮郎郑重的说道,别看他是副队长,真牵涉到上等贵族就连屁都不算。
“放心吧。”结弦享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转身走向了市场,转瞬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副队长,你为什么不要我追上去?”乱菊有些不解,就算喝闷酒也要有人陪同啊。
冬狮郎没有立刻作答,只是双手插兜走向十三队队舍的方向。
“松本,有些事你不懂。”
..............
197号的藤村宅已经被略微打扫了,而尸体已经被柏木命一亲自运到停放的地方,不过他也留下了两个人看守现场。
光线已渐渐昏暗,围观群众早已散去,站在门口的两名死神左右看看,从怀中掏出个竹筒似的东西。
“喂,真要做吗?”
“废话,有钱干嘛不赚,而且那位大人的话你敢不听?”
“但这里面牵涉到十番队啊,连他们副队长也亲自来了。”
“十番队在贵族面前算个屁啊,再说了,没有那个矮子恰好碰上我们能赚这个钱?你到底做不做?!”
“当然做啊,做完了还要给那个满脑子正义的笨蛋八席报告。”
两人交流了几句,很快就达成了统一的意见,那竹筒就像是便携式喷火器,打开前端之后红莲似的火焰喷射,立刻点燃了屋内的东西。
黑烟顿时升腾起来,两人死神立刻被热浪给逼出了房间,他们转过身顺着小巷狂奔而出,准备向柏木命一报告意外失火的消息,可刚跑出两步——
唰。
眼前一花,有人以瞬步挡在了面前,依稀看到那是黑色的死霸装。
“什么人!?”正在两人又惊又怕之时,对方甚至都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时间,拇指一弹,有着如墨般漆黑刀身的斩魄刀出鞘。
噗!噗!
结弦毫无废话的拔出‘开门’,一道银光闪过,唯有两颗头颅飞上天空,尚未落地又像是被漩涡所吸走,连同无头尸体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没有半点血痕。
铮——
长刀收入腰间,从出现、拔刀、收刀,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唯有明灭不定的火光照出一个被拉长的背影。
一瞬,沉默的死神已收割两颗人头,等到四周的居民被火焰引出,地上却什么都没有,藤村家就像发生了自燃的怪事。
漫天晚霞之中,金色的房顶之上,剑客已慢慢换上了红衣,他一边看着巷子里慌乱的民众,一边慢条斯理的张开手,让一面苍白的天狗面具出现在掌中。
“一心,你能在十分钟之内让那两个杂碎把底裤颜色也说出来吗?”
声音温柔,面具已戴在脸上。
天狗,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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