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剑圣之旅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但,不对

        
圣杯拥有的魔力也并非无限，不可能让战争持续的进行下去，免得参战者划水，也免得冬木市被核平。
        
这才几天功夫就从瓦斯爆炸升级到油气管道爆炸了，时间若长了还得了？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肯定出手让战争平息了。
        
其实有结弦的加入，这场圣杯战争的烈度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各家都顾忌着来自后背的刀刃，就连Caster这两个死变态都收敛了许多，没有大规模的残杀儿童。
        
所有的参战者都想错了，‘代行者’并非是迫不及待的要将他们排除，反而是坐山观虎斗的那一个，看谁不顺眼再去杀，或是手痒了跳出来砍人，这就是局外人的好处了。
        
“除了Caster惹我心烦必须干掉，其他人倒也无所谓，想拿我当刀使？呵呵，一群笨蛋。”
        
结弦瞥了眼窗外院子里思考人生的卫宫切嗣，一点也不着急，正哼着小曲，揉捏着手中面团。
        
旁边的炉子上大火正旺，牛骨、牛肉汤与各种香料混杂正释放出浓郁香气，刀工规整的白萝卜已经下锅，正赋予汤汁几许甘甜。
        
而结弦手中的面团被他拉伸着，由粗变细，每次拉的途中再沾点干面粉保证不会扯断，而在精妙至极的力量控制下，那面条细如龙须，偏偏又劲道十足。
        
“你、你居然还会做饭！？”藤村大河在一旁看傻了，这还不是一般的‘会’，而是非常擅长，就拉面的功夫绝对是以前学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结弦没好气的哼了声，他看看这饭厅，总觉得世事奇妙。
        
卫宫士郎就在这做饭吧，可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这间屋子厨房的一血被我拿下了！
        
或是要和传说中卫宫家的饭比拼，结弦今天做的尤其认真，打开锅盖，在香气扑鼻中将面扔下去煮少许时间，注意到面条熟透又不软绵之时急忙捞起放在碗中，食盐、香菜、蒜苗、白萝卜，切成片的牛健子肉以及锅里的牛肉原汤，再加上一勺红油。
        
“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一碗色彩缤纷的牛肉拉面就做好了。
        
“还愣着做什么？端走吃啊。”结弦努努嘴，旁边的女孩如梦方醒，赶紧端到桌上吃了起来，她也不顾烫，越吃越起劲，额头都布满了汗珠。
        
只觉得同是拉面，结弦做的这个兰州拉面好吃多了。
        
听着‘呼哧呼哧’的声音，总觉得在厨艺上压了巨侠一头的结弦笑了笑，又对正在饭厅门口发愣的男人问道：“切嗣先生，要来一碗吗？”
        
卫宫切嗣没有答话，他本打算回房间吃压缩饼干的，却半路被香味吸引停下了脚步。
        
他思索两秒，面色如常的坐在藤村大河对面：“那就拜托了。”
        
男人已经用“吃好”也是准备战斗的一环说服了自己。
        
结弦的笑容更深了，多煮了一些全部捞起，端着两碗拉面放在桌上。卫宫切嗣到没有饥不择食，挑起面条塞进嘴里，冷峻的表情微微一变。
        
“怎么样？”坐在对面的结弦问道。
        
“非常不错，很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切嗣咧了咧嘴，能让这个男人破冰已经是足以自傲了。
        
“那就多吃一点。”结弦也报以微笑，又看到藤村大河眼巴巴望着自己，便从自己碗里挑出一半面条给她，然后不理会女孩的嬉笑，将电视给打开。
        
在电视噪杂声音与老虎吃饭声中，这间饭厅倒出人意料的宁静。屠龙的人斩，黑道大佬的孙女，苦大仇深的魔术是杀手，身份各异的人却做着同样的动作。
        
吃面，看电视。结弦甚至开了瓶二锅头独饮，烈酒入喉，心头很是怪异，自己好像在无意中完成了巨侠的梦想。
        
捻了块牛肉丢进嘴中，再饮口烈酒，他看着电视里正播放美国电影，场面火爆，战斗激烈，高|潮更是发人深思。
        
有两艘船上都装了炸弹，但是解除键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拯救一艘船另一艘就必定会爆炸，而选择的时间只有一分钟，时间到了两艘全都会被炸掉。
        
这位超级英雄正满头大汗，因为一艘人少上面却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而另一艘人很多却都是陌路之人，人性的重压让他迟迟无法做出选择。
        
藤村大河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两眼都为紧张的情节而发直；结弦心想肯定后面反派剧情杀，两艘存活保证英雄形象，所以也没多大兴趣，抬起头，正好看到卫宫切嗣死死盯住屏幕，连筷子都不动了。
        
“切嗣先生，如果是您的话会怎么做？”结弦很随意的问道。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更多的人命，这个拷问人性的伦理很是让人纠结，没曾想，卫宫切嗣立刻就回答道。
        
“救人多的那一艘。”
        
声音平稳，却眼露悲哀，并非在做简单的数学运算，他可以舍弃生命天平上少的那一方，但却会背负被舍弃之人的悲哀。
        
结弦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最感性的梦想家，也是最理性的行动家，当他知道这天平上绝对没有哪个托盘会被清空之时，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立志要成为这个天平的计量者。
        
若是想更多地、更确切地减少这个世上的哀叹，那便别无他法。为了救起哪怕只多一个人的这一边，就必须抛弃哪怕只少一个人的另一边。为了多数人可以活下去，而将少数人灭绝。
        
最为无私，也最为自私，卫宫切嗣便是如此矛盾的人，也是如此拥有魅力的人。
        
但，这不对！
        
“我有多少力量就做多少事情，连至亲至爱都无法保护，哪有资格去拯救更多的生命？生命啊，必将是以情感作为纽带，并非是简单的计算。”
        
声音不大，但是光明磊落，这下就连藤村大河也看了过来，而电视上英雄打败反派，又用嘴炮让之放弃，最后两艘船全都保存下来的狗屁情节无人再看。
        
卫宫切嗣愣了半晌，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见解，但若是被一阵嘴炮就改变三观那也太操蛋了一点。
        
所以他摇摇头，缓缓说道：“正是因为力量不足才需要做选择。”
        
“力量不足就别去做，否则只会产生灾难。”结弦也没打算说服他，只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个男人让他响起了灭霸，两人都是无私至极又自私至极，为了理想能站在大义角度放弃所有的人。
        
一个杀妻，一个杀女。区别只是卫宫切嗣没找到正确的路，需要向圣杯许愿，灭霸则是察觉到一切问题都出自人口太多这个‘真理’，于是一个响指灭了世界一半人口。
        
灭掉的人公平至极，没有任何私心，然后带着所谓‘救世主’的自我满足归隐，将绝望留给活下来的那一半人。
        
好像这种人，比那些渴望统治世界的恶徒更可怕吧！
        
结弦瞬间起了杀心，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又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根据力量的不同，人的追求会发生改变，如果是我，如果没有能力则只能等待命运审判，如果有一点能力我会尽全力救下家人，如果能力超强，我则全都救下！强求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更多的人就只能死了？”切嗣冷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与少年争辩起来。
        
“那是他们的命，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或者说每个人都是救世主，与其等英雄做出选择，还不如自己把炸弹给拆掉。”
        
“不不不，世界上的事情很复杂，不是每个人......”
        
“那就想办法变强！”结弦将之打断，看到切嗣脸上那一副见多识广的表情他就想笑。
        
结弦回顾一路征程，也是从救人、救国、救世界一路杀来，他在浪客剑心之时最多只能把那对夫妇救下，对于大时代无能为力，因为许多时候分不清善恶。
        
所以成为救世主的基石是‘力量’！如果圣杯给切嗣无穷的力量，再以这股去镇压全球，什么魔法使、死徒统统宰掉，战争、核武器各强国全都跪下，确实是能拯救大多数人的生命，但很可惜——
        
那破杯子的逻辑有毒啊......
        
不过卫宫切嗣现在不可能知道，他放下了筷子，既没有痛哭流涕的改正，也没有陷入沉思。
        
“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淡淡的答道，站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还有，你的面很好吃。”
        
切嗣走了，像他这种染满鲜血的刽子手，一路来不知听过多少到底，哪怕再正确也不会听，因为‘真理’只属于自己！
        
“真是个怪人。”藤村大河撇撇嘴，搞不懂两个人因为电影不欢而散。
        
结弦没有答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吃了口面，又喝了口酒，缓缓站起身来。
        
“碗就交给你来洗，那边还有些剩下的面条，你也可以煮来吃了。”
        
“哦，那你去干嘛？”
        
“饭后散步。”结弦眯着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