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四点,正是一天中最困的时候。
初春的苇名国还极为阴冷,山外来的内府军用棉衣将自己重重裹住,再加上篝火才能感到几丝暖意,可纵然如此,极高的湿度也容易让人生病。
阿欠——
“这鬼地方,穿再多也觉得冷,鬼知道这些乡巴佬是怎么活下去的。”
“对啊,冷入骨髓,我就觉得这地方有古怪,关键是我们还傻乎乎的跑进来。”
“武士老爷们想立战功呗,真是的,打了一百多年的战国还不满足,我就想知道这次出征会不会影响春耕。”
靠近悬崖的里侧,几个内府军足轻一边跺脚一边大骂。
足轻本就是半农半兵,所以春秋时节很少出征,而且看这苇名国的破样子,也不像能收获赏赐的地方。
既无收益,又为何认真?
“你们几个再说什么?”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厉喝,抱怨声戛然而止,原来是个红甲武士拿着火把巡逻而来。
他环顾一圈,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足轻的诸多抱怨,这早就成了军中公开的秘密。
“好好守备,立功之后说不定还能得到个武士身份,听上面说他们准备将苇名土地赐给新晋武士,你们想要自己的田地吗?”
“想想想。”足轻忙不迭的点头,其实心里不以为然。
天下已定,利益重新划分,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苇名国这鬼地方送给他们也不要啊。
“想就好,只需认真做事,本家从来都是赏罚分明。”武士倒没想太多,这些泥腿子不就喜欢种地嘛。
拍拍部下肩膀以示勉励,他继续巡逻,不过走出数步又转头回来。
有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一些非常轻微的岩石掉落声,再看看篝火那边,足轻们又在愉快的闲扯了。
这些混蛋,明天统统去推车!
武士恼火至极,慢慢来到悬崖边将佩刀抽出,接着将火把前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把的光辉向万丈深渊洒下,前倾的武士立马不动了,因为他见到一个人,一个发丝略白的人单手吊在悬崖边,另一只手正拿着狭长太刀。
四目相对,时间宛若凝固,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响与两把钢刀反射出的光辉。
转瞬,极度缓慢的时间骤然加快,武士长大了嘴巴:“敌——”
噗!
锲丸穿透了他的胸腔,然后在他没死之前往后一拖,这武士惨叫着坠入峡谷之中。
只狼猛地跳上悬崖,数米外的那些足轻已然被惊动,现实中,小聋瞎是当不了兵的,相隔不远,他们当然听到了利刃入体的声响,然而刚刚站起,甚至还没看清楚来者,纷纷惨叫一声捂住脖子软软倒下。
现实中也没有血条,要害被苦无击中立马就会死!
两个回合暗杀掉数人,只狼找回点做忍者的感觉,最近又是七面武士,又是狮子猿,他都快忘了自己本职工作是搞暗杀啦。
他一震长刀,将篝火踩灭,很快又潜入夜色之中。
忍者行动几乎没有脚步声响,屏息凝神后甚至连气息都无从感知,更别提只狼杀的兴起,已是超水平发挥。
背刺、抹喉、空中落杀!
苇名所培养的精湛忍术终于在正确的地方发挥,只狼到底是顶尖的忍者,杀起杂兵来可谓得心应手。
他连杀近二十人,将营地左面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杀了个通透,此刻,只狼已来到外围如城墙般的粮车所在。
咻咻两声,粮车上的岗哨应声而倒,趁着夜色与守军疲惫,只狼已杀出一条小小缺口。
内府作为一支正规军,军法严酷不说,更在常年战争中总结了一整套经验教训,所以粮车皆覆盖泥土,哪怕只狼有‘吹火筒’也无法点燃,好在他也没打算自己火烧连营,拿出鸣种轻轻按下。
咕咕。
夜色之中犹如虫鸣,然而数秒之后,林中传来轻微响动声。
那是数十苇名军,早已挖开大坑躲在里面,上覆木板与泥土,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躲过了孤影众搜查。
那群人悄悄潜进来,领头的也是结弦的老熟人。
阵左卫门和部下穿着精良的黑色具足,这全都是从赤备身上剥下来的精品,他跳过牛车,行礼道:“只狼大人。”
狼没有回答,皱着眉冷眼环视一圈,淡淡问道:“你们应当知道这次的凶险。”
“九死一生,绯村大人已说过了。”阵左卫门脸上带着淡然之色,坚定地回答:“吾等本就没打算回去!”
“好,跟我来吧。”只狼不会再多说,转身没入夜色。
营地分为内外两层,外层守备森严而且上覆泥土,内层就要松懈许多,毕竟整支队伍也就两百多人,而忍者大多已经去外围巡逻。
潜入的还算顺利,开路的只狼不过是暗杀掉了几个足轻和赤备乱波,不过他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色或自得。
只见数十辆牛车聚集在一起,车轨极深,明显是负重极大,那阵左卫门眼睛一亮,赶忙向前走去,他们身上带满了油罐,足够把这烧平几回。
‘只要烧掉这些粮草,城下的内府军就只能退兵,苇名又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他急急走去,却被只狼用手拦住。
“我来。”狼没有过多解释,抢过油罐走向前方,悄悄走近后见这运粮车长约三米,稻谷用麻袋装载,上面盖着竹席。
米的清香在空气中回荡,看似一切都没有问题,狼拉开了袋子拿出油罐,慢慢走到粮车旁边,然后点燃火折。
砰——
火苗于夜色中点燃,与此同时,枪响与火光也突然出现,火折之光给他们指示了目标。
"敌袭!"
瞬息之间,整个营地由寂静到沸腾,其转换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只见内侧的粮车掀开竹席,里面跳出大量士兵,其中不少手持铁炮,呈阵列指向前方,外围也传来密集脚步声,宛若渔人收网。
阵左卫门还没回过神来,但见火把重重,四周照的如白昼一般,刀枪剑戟的光芒闪瞎人眼,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糟糕,只狼大人!”
他赶紧看向前方,只见火折掉落在地,几缕黑色羽毛在空中飘落,而忍者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
“有埋伏。”狼还是那副冰冷的语气。
“对,现在该怎么办。”阵左卫门做不到那么淡定,只能单手拿刀环顾左右。
“感受到惊喜了吗!?乡巴佬!速速举刀投降,饶你们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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