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吃死人这碗饭的,难道还怕这规矩?大侄子,你父亲在我这打过几次交道,我知道他对我没什么好感,但这一次,我也没亏待你吧?你如果一定要把这事给捅破,对你和你父亲也没有好处,所以。。。。。。”
“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顺水推舟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吴言的眼眶红了,是愤怒,是无奈,更是一种恐惧。
“能有什么后果呢,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这些人说给那些怕神怕鬼的人听的而已,你相信死人能找你复仇吗?所以你也不用这么怕,这种事情干过的人不少,不也还是好好的吗?你父亲没有教过你,画一道封魂符放在女尸的背上便可压制她的魂,永不超生,这总能让你心安吧。”
吴言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是真的已经事到如今了。
事情到了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这危险究竟在哪里了。
吴言心想,看来父亲说的都没错,和高精明打交道一定要谨慎又谨慎,可惜自己还真的是嫩了点,自己还真的没有入行。
电话里的高精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解决的办法和安慰的话,但他已经无心再听,更已无言。
挂了电话,吴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尸。看着看着,一阵迷糊,他看到了光着身子的女尸的嘴角带着冷笑朝着自己。
吴言一阵哆嗦,一股凉意渐渐的钻入了五脏六腑。
清醒过来的他忽的爬了起来,既然已经事到如今,那就只能按他说的办了。
扯过一片黄纸,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画了一张封魂符。
鲜红的血,歪歪扭扭的符印。封魂一贴,永不超生。
“莫怪我心狠,就怨你命不好吧。”吴言咬牙切齿的念着。
我刚要制止,奈何吴言下手太快。
收拾完一切,中年汉子走了进来,看到这眼前漂亮的儿媳妇,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轻松的笑容。
这孩子真漂亮,可惜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早早离世。不过如果活着也不一定能轮到自己的儿子。儿子地下有知,应该会很开心吧!
“吴师傅,都准备好了,现在就送他们合葬吧?”
“恩,都准备好了,你带上东西,女人不要去,就你和那些帮忙的吧,我就作为女方的家长吧!”吴言面无表情的说道,此刻他的心里打着鼓,震着他的神经。
村外山坡上,一副比普通棺材大了一圈的柏木双人棺摆放在草地上,黑色的油漆闪着妖异的光,棺材的两侧用金粉画着两只翅腾欲飞的雪白仙鹤,前后两头刻画着两个大大的喜字。
中年汉子的儿子遗体早就已经放置在了新棺里。吴言已经无心再想着什么,只想尽快的办完这场婚事领了钱回家。
祭天祭地祭祖先,做了一通简单的法事,走了一遍该走的流程。吴言喝了一口白酒,喷在了自己的身上,下到墓坑里,四个角落点起了香烛烧了黄纸,撒米洒符水,一切准备得当。
女尸放置在了棺材里,和男尸面对着面,一根红绸带系在了两人的身上,盖棺钉盖,下墓填土,烧了纸扎的小洋楼,一切就此结束。
一座新坟孤立着,事情终于结束了。
待在吴言身体内的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冥婚仪式。
领了钱,吴言谢绝了主家的请饭,开着三轮匆匆的回到了家。
这一夜,吴言战战兢兢的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
他的负罪和恐惧感越来越深刻。
他想不明白,为何事情在他的手中就变成了这般光景,跟随父亲办过不下数十桩阴婚,无一失手口碑极佳,况且自己已经是小心再小心了,可为何到了自己的手上便出了篓子?
吴言闭上眼,不由得想起了父亲给他讲过的行规及后果。作为一名专业的阴婚介,阴婚大忌有三,冤死之人、死孕之人、异变之尸,均不得用之阴婚,更不得以封魂符断其投胎之路,阴婚三者有其一,轻则伤残,重则横死。
父亲的话在吴言的脑海里一字一句的越放越大,他想安慰下自己,是不是父亲只是用一种阴婚介的规矩及后果来告诫他行事要细腻规矩而已呢?
不,不,不仅仅只是告诫,这种实例的确发生过。
转想间,他又突然记起了一件去年在行内传得纷纷扬扬的事情,隔县的一个婚介人缺货贪财故意隐瞒,将一具怀有身孕的无名女尸配给了百里之外的一户人家,本以为送到百里之外便安然无事,谁知第二天便暴死家中,脖子上印了一双黑指痕。
人有人道,鬼亦有道,擅破行规,贪财图利,不得好报。
吴言时而清醒着,时而迷糊着,睁大着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越是想镇定,脑海里越不断浮现着父亲的话和行内的传闻,甚至就连今天下午他亲手埋葬的女尸的惨白面孔也都忽隐忽现。
吴言的内心里此刻充满着无尽的焦虑和恐惧。
要是父亲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吴言突然迷糊的想到。
不,古板的父亲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他可能会将自己驱逐出这个家,而自己除了阴婚和纸扎,还会什么呢?
他又清醒过来,瞬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空荡的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电视机发出着低沉的声音。
想着想着,吴言的眼皮耷拉着,困意渐渐袭来。
可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人挺着肚子站在了他的床边,冲他时哭时笑,下身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隐隐约约的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女人龇牙咧嘴,一张漂亮的脸孔变得厉鬼般恐怖,伸出了双手朝他的脖子掐了过来。。。。。。
“啊”,吴言一声尖叫,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四周,房间里开着灯,电视还开着,正播放着一部恐怖的电影,电影的画面上,一个爬在地板上的白衣女鬼对着他阴森的笑着。
原来只是一场梦。
吴言睡不着了,上半夜未睡,睡着了就做噩梦,醒来就胡思乱想,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
真的出事儿了。
墙上的秒钟滴滴答答的转动着。终于挨到了太阳高高挂起,炙热的阳光洒满了这个有明有暗的世界。
上午九点,他最终还是顶不住阵阵困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在正准备入睡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敲门声。
他的心瞬间又砰砰起来,会是谁呢?
从床上下来跨过堆满了纸扎品的大堂来到院子,院门一直被敲得砰砰直响。
吴言悄声的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看到的是一脸阴郁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几个他见过的汉子。
吴言的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强忍着亏心和不安,打起疲倦的笑脸,小心翼翼又不失客气的问道:“哟,是老板呀,今天到访有什么需要吗?”
“小老板,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和我的老婆昨晚都梦见了我的儿子,他一脸怒气的在骂我们,说我们给他找了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早就怀了身孕。随后那女人也出现在了我们的梦里,挺着肚子,冲着我们嘶声力竭的大吼,说她被人害死了都要被我们糟蹋,转手卖来卖去,还被你封住了魂,以后无法投胎做人。小老板,这事是你操办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中年汉子很愤怒,语气也硬邦邦的。
吴言顿了一顿,额头冒出了微微汗珠,但他还是睁大着眼睛壮起胆子反问道:“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可能。您这是做梦,梦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您看之前,您儿子和她交流得多好,这不一直都没事吗?”
他说完这句话,双腿却微微的颤抖起来。
难道后果已经开始慢慢的出现了吗?
紧了紧身子,看着中年汉子被他一番话反问得顿时无言。吴言接着趁热打铁的说道:“老板,您放心,我做这个也有十来年了,这种事情我遇见得多了,您就放心好了。”
“唉,小老板,如果仅仅只是个梦,我也不会来找你。可是,我想告诉你,今天大清早,我儿子和那个女人的照片无缘无故的从柜子上掉落,砸到了我老伴的头上。”中年汉子带着一丝恐慌,说出了这段话。
“他们俩的照片同时掉了?”吴言有点意外。
“是的,同时掉了,你说这事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嘶,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经我手的阴婚,还真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要不这样,您先回去,我今明两天就过去您那里实地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看如何?”吴言强忍着恐慌,打起了马虎眼。
中年汉子并没有看出吴言的内心恐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也只能听他的,家里已经一文不剩,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想到这里,中年汉子点点头,道了声谢,带着几个邻居离开了。
看着中年男人远去的身影,吴言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的恐惧感却越加的厚重起来。
眼皮又跳动了起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半晌后,他突然想起,整件事情不都是高精明引起的吗?
如果不是他故意隐瞒女尸有了的身孕和死因,如果不是他在自己最没有判断力的时候唆使自己使用了灭绝天理的封魂符,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有现在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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