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木屋内,一张朴素的床铺上,正躺着一位佝偻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面上的皱纹以松的开始下坠,但都无法掩盖他眼中的睿智,即使旁人知道,他以活不了多久。
“听说蓝傲家的闺女病好了?”老者的声音,更是虚弱,似乎只剩下一口气。
“是。”床前坐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温文尔雅。
“听说蓝傲要请所有家族去他家吃酒?”老者继续说着。
“是。”年轻人依旧简单的回答。
“可是蓝傲那小子却唯独没有请我。”老人说。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要与您作对。”
老人并没有因此而惊讶,反而笑了起来,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没错。可惜我老头子怕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他说完这句话,竟好像有些惋惜。
年轻人望着躺在他身前,曾经惊煞所有外氏家族,一夜间使蓝家军一溃千里的这个男人,即使他现在已虚弱的连说话也费尽,但仍无人敢怀疑他的力量,甚至当年就连罗家,也想拉拢他,但却被他拒绝了。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一个漂亮的小丫鬟,垂着头,端着一碗药恭恭敬敬的送了进来,放在桌上,然后又恭敬的退下,把门小心的关好。
老头子看了眼桌上的药,还冒着热气,他端过来,呼的吹了一口,立时徐徐升起的热气,消失无踪。
“人死不也正如这股热气般,轻轻一吹就没了。”老头子眼中有些凄凉,“别人在吃酒,我却在吃药,哎……”
“酒多了能醉,药多了却能活。”年轻人说。
老头子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药,舌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味道,“可是我却想大醉一场,也不想没有滋味的活下去。”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是他在二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对自己的忠心,就像狗对主人,可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狗,是狼,一只危险的狼。
“我知道了。”年轻人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老头子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困意,“我想我还可以在多活几天,蓝傲。”
整个蓝家,大约从半个月前,就以开始布置,全都为了今天的酒宴,自家的厨师忙不过来,更是把最大的饭馆的厨师,也一并找了过来。
在大院内,摆满了上百张圆桌,中间最为大的一张,可以同时容纳近百人坐下,而不显得拥挤。
整个蓝家都开始忙活起来,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就连看门狗也叫个不停,全因今天外来的人实在太多。
白夜组织也被秦天召集起来,以防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更是想要趁机寻找机会,看看能否进入更大的家族内。
但是,以他近日对蓝傲的观察,心知今晚决定不简单,会有事情发生。
临近傍晚,各个家族分别赶来,从不同的城市,一时蓝家人生鼎沸,这些家族的头头聚在一起,不时互相寒暄,只是他们带来的手下,却都摆出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在提防着别人。
蓝傲在房内,透着窗户,看着外面景象。蓝家许久没有如此热闹,可是,热闹的背后却是兵刃相割的危险。
有些家族的头头他认识,有些已经换了新人,而老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赶出了自己的城市。在场不乏有青年才俊,也有老奸巨猾之人。
“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么?”蓝傲问着自己。他忽然一笑,大踏步走出了房门,立时外面更加的热闹起来,纷纷与他打着招呼,异常亲密。
秦天作为被供养的角色,自然落得清静,即不需要帮助下人干活,也不用与那些家族的人,进行虚假的寒暄,可是他却时刻注意着,并小心的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今天的主角,暗地里是蓝傲,但表面上却是蓝晴,这场酒宴也是为了她的康复,而召开的,可是他却一直在房内,由丫鬟伺候着做打扮,迟迟不肯登场,倒是把很多早已听说,蓝晴美貌过人的男子们,急得乱转。
“请问你是白神医?”一个身穿暗红色的衣服的年轻人,独自来到秦天身前,礼貌的对他说。
“正是在下。”秦天也很有礼貌的回答。
年轻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天,然后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秦天看着这人背影,觉得奇怪,不像寻常人的气质,反而透着股孤狼的野性,不自觉的用意念跟住他,发现这人竟然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已经出了富甲城。
秦天收回意念,心感疑惑,不知这人到底是谁,究竟为何而来?
这时,大院的人群中,传出一片喝彩声,与掌声,震耳欲聋。秦天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就见打扮完毕的蓝晴终于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的一身白衣,紧紧的裹在身上,腰腹扎得很细,而显得胸部异常圆润,随着她一步步走下台阶,更是上下颤动着。脸上的妆也不是很浓,淡淡的一层胭脂,勾显出如柳般的眼眉,和小巧而红润的嘴唇,不时不在引诱着下面无数年轻男子们的心。
就连秦天也不禁有些看得痴了,往日的蓝晴多做男装打扮,虽然也减不了她的美貌,却没有今天这般漂亮,如仙女落到人间。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蓝晴站到父亲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立时,整个蓝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而那些外氏家族带来的下人,也更是无理的吹起挑逗的哨音,想吸引注意。
下人们开始络绎不绝的上菜,一道接着一道,如人龙般不断,这时,受邀而来的外氏家族们,也开始纷纷落坐。
打手们坐在外围的散桌,各位家族的头头和同来的子嗣,都坐在中间的大桌,和蓝傲父女俩同桌共饮。
这张大桌虽然大,但来的家族头头也不少,各个大小头头,再加上带来的亲随人等,也快要坐满了,仅还剩下一个空位。
“白神医,过来这里坐。”蓝傲喊着,快被上菜的下人淹没了的秦天。
秦天面带微笑,冲蓝傲略一施礼,就走了过来,坐在这另很多人眼热的最后一个空位处。刚一坐下,蓝晴就朝他送过来一个眼神,似在询问他,自己今日如何?漂不漂亮?
秦天含笑的点头,露出称赞的表情,蓝晴不禁脸上一喜,神情更是得意。
他俩这番眼神交流,虽然短暂隐瞒,但蓝晴身上已经有太多的目光在盯着,故此便轻易发现,看到他在和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子,眉来眼去,立时,酸到了好多人,不禁用恶眼盯着秦天,想让他老实点。
“哼,一个跑江湖买药的,也敢来与我们同桌,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配么!”坐在秦天身旁的,一个同样年纪不大,以注视蓝晴许久的男子说。
此人叫林望,乃林浑禄之长子。林浑禄在外氏家族中,势力也算颇强,坐拥十八座城市,让他自觉比别人高出一等。对于爱子林望的种种表现,纵意妄为。
刚才林望说话,明显有争风吃醋之意,立时引来许多人的注意,他们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近日在蓝家受宠的白天,白神医,便是他治好了蓝晴多年的病。
看他如此年轻,即有精湛的医术,许多家族也有意拉拢,毕竟谁能保证自己没个病。
现在眼看林望要找这位白神医的麻烦,各家族头头,也都如看好戏般,想看看他怎么应答,答的好自然长脸,但同时得罪了林家。
答的不好,丢了自己身份,同时也丢了蓝家的脸。
其实,蓝傲本能制止,但他之前曾派人偷偷查过秦天的背景,却无功而返,在加上平日的观察,觉得以自己多年阅人的经历,却也看不出这年轻人到底有何底细。
正好也借此机会好好试探试探。
秦天含笑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林望,和注视着自己的众人,光是这份从容稳定的气势,便不像一个这般大的年轻人,所具有的。
“在下不过是位江湖郎中,怎配得上与林大公子同桌。”秦天不紧不慢的说,听到这句,所有人都不禁笑了,心道,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这样,轻轻一吓就完,看来蓝家的生气也算要尽了。
林望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更加不拿正眼看秦天。
哪知秦天刚才的话,不过才说一半,“既然在下不配与林公子同桌,那还是烦劳林公子,坐到别桌去吧。”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这句话的前半句,自降身份,后半句却峰回路转,如一柄长剑,剑招虽尽,剑气却由胜刚才。
好小子,不简单,有点我当年的风范,蓝傲打心眼里欣赏秦天。
不过,他的这句话却让林家下不来台,林浑禄多年霸主,何时受过这种气,当下便想帮着儿子发作,给秦天点厉害,让他知道林家岂是他这种人能侮辱的?
“各位都是朋友,哪有配与不配,年轻小儿热血方刚,就爱斗嘴,喝上两杯自然没事,哈哈……”蓝傲突然振声说,打断了林浑禄嘴边的话。
“刚才在下多有得罪。”秦天端着酒杯,站起来一饮而尽,也不管林望什么反应。
秦天此举,更是捕获数个家族头头的内心,此人,能屈能伸,真乃少年英雄。就连蓝傲也很是满意,认为秦天在给自己长脸。
见秦天突然此举,就连林望父子也愣在原处,有气发不出,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是,各个家族虽然欣赏秦天,但却又想,此人并不简单,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不如尽早杀之,以免成为大害。
原本平静的桌上,立时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这时,下人上完了所有的菜,摆满了桌子,众人也开始纷纷动筷。
坐在外围的别的家族,带来的统共数百手下,更是争先恐后的大肆吃喝,全无半点纪律可言,反观蓝家的下人,则安静的伫立在一旁,等候着吩咐。
蓝晴不时偷瞄秦天,对他刚才的表现,也很是高兴。最主要的是秦天博得了父亲的赞赏,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与下人热闹的吃相相比,秦天坐的主桌,却显得安静许多,所有人都似有着心事,虚假的寒暄,庆祝蓝晴恢复健康,各个家族头头都很少说话,反倒那些青年子弟,不停的像蓝晴敬酒,献上殷勤。
蓝晴的酒量好的吓人,由胜男子,千杯不醉,一番推杯交盏,脸不红心不跳。
秦天就冷清的很,没人与他喝酒,他也无意巴结别人,纵观在坐的诸位家族领袖,还真没有让他瞧的上眼的,一群乌合之众,与之相比的蓝傲,则更显得气势不凡,一个念头悄悄的在秦天脑子浮现而出。
“诸位家族首领,今日光临寒舍,为小女康复庆祝,算是给了我蓝某人天大的面子。”蓝傲一口喝干碗里的酒,“在下也不妨直说件事。”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主题已经到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蓝傲,心想,这老家伙终于肯交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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