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小学弟也没有多待，笔录做完了之后，便让周牧严好好休息，也就离开了。
“喂，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周牧严记得，那天王发从她身上穿过去了。
周洋洋闻言身子动了动，微微抬起头，眼睛居然是红的，“周牧严，对不起。”
“我不该多管闲事，没让你去帮王发，你跟付泽林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周牧严看向她，“没有如果，所以不要去假设，没有用。”
“我还以为王发真的变好了，真是没想到……”她鼻子一酸，急忙低下头，“黑大叔呵护了一辈子的儿子啊，居然是撞死他的肇事司机。”
不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事实了。
大概是唯一的好事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洋洋低声又跟着念了一遍，“难道人一辈子就不可能改变自己吗？”
“有，但很少。”周牧严语气没多大的起伏，只是淡淡地看向窗外。
前两天的那场大雨一扫闷热，外头晴空万里，丝丝微风抚动着树枝，可艳阳依然让人觉得燥热异常，人们纷纷躲在空调房里，逃避着酷暑。
“人的本能总是先逃避，而后才想着要改变。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习惯已经融合在你的血肉里，一旦要改，伤筋动骨。”
周洋洋不是很懂，但她愧疚加难过交织，忍不住一瘪嘴，眼泪就掉个不停了。
好半晌才抽噎着抬起头，一颗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微微地颤着。
周牧严好笑地抬起手，轻轻替她擦掉眼泪，“别为无法挽回的事哭了，不值得。”
周洋洋怔怔地看着他，只感觉眼角有股温热，一时间没挪开视线。
连带着周牧严也愣住了，手竟忘了收回，两人就这样呆呆地互望着。
病房很安静，空调机有序的响着，一股暧昧的情绪透着周牧严的手指在两人心中缓缓流动。
周洋洋下意识想抓住他的手，身后的门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周牧严同时极为迅速地收回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神瞬间无处安放。
第三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们在干嘛？”
“咳咳咳。”周牧严咳了两声。
付泽林立马大步向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阿牧，你没事吧？看？”
周牧严抽掉自己的手，“没，没事……”
“吓死我了，我那学弟说你被刺了一刀，说不定有生命危险呢。”
周牧严脸颊抽了抽，“嗯，反正没大碍了。”
“那就好。”付泽林松了口气，随后才看到周洋洋，“你也在这……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有吗？”周洋洋闪了闪眼，“可能，天气太热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实在有些勉强，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生人都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周洋洋抽了抽嘴角，悻悻地收起脸色。
“不过……我是怎么了？被鬼上身了？”
付泽林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而后看到他们点了点头，脸色一白，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我靠！不会吧！那，那，那鬼还在……”
“魂飞魄散了。”
“啥，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没事了，赶快给我滚回去你的病房！”周牧严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付泽林缩了缩脖子，想走，又不放心地转头。
“我真的，没事了？”
“其实还是有点事的。”周洋洋这话一出，付泽林脸色立马大变，她急忙解释道：“就是因为身体阴气过多，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气虚，头晕目眩，更容易……看到……”
周洋洋手指转了转，而后指向了自己。
付泽林双脚已经开始打颤了，带着哭音问道：“那，怎么办啊？”
“多休息，多晒太阳，可以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多靠近阳气重的人……”
周洋洋瞟了周牧严一眼。
周牧严暗骂了一声，还没反对，付泽林已经扑上来了，“阿牧，这几天我搬去你家住吧？”
“呵呵。”他扯下他的手，“我家没地儿了，你还是在公司吧，人多阳气重。”
“不行不行，我得多休息啊，公司怎么休息……”
“关我屁事，不然我给你休假，你滚回老家住几天吧。”
“不行，不行，我回家了还不得给我骂念到耳朵长茧啊……”
付泽林哭丧着脸，“阿牧啊，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
“给我滚蛋！”
病床上的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吵吵闹闹，周洋洋望着他们，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门外此时又传来了敲门声，付泽林身子顿了顿，刚转过头，一件来人，立马起身，拉了拉衣服，却发现是病床，懊悔地抓了抓耳朵。
“你怎么不在自己病房里待着？”周媛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水果放在追上。
付泽林眼睛倏地一亮，“你刚刚先去看我了？”
周媛看了他一眼，“我看到你在这了。”
付泽林嘴角一垮，失望地低下头。
“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办妥了？”周牧严瞟了他一眼，才出声。
“差不多吧。”周媛的脸上有股疲累，不由得揉了揉眉间，“早上刚和他做了协议离婚，但他还是不同意。”
“他们石家不是有个项目正在争取，现在爆出离婚消息，只怕影响也不小。”
“反正这婚我是离定了。”
周媛眼里闪过一丝坚定，而后才看向他们两个，“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反正死不了。”
周牧严这话一出，周媛和付泽林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
见他们真的没啥事，累了一天的周媛便起身想走了。
“我送送你。”付泽林急忙追上去，周媛身子顿了顿，倒也没有拒绝。
临走前，周牧严忽然冒出一句，“at的新款式很受市场欢迎，温升现在前景不错。”
周媛笑了笑，“那就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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