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九慕渐寒 第21章 算计

        
他这突然一下的反应让本在他身边的孟初九还有涧风都是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青岚也是一震，但依着她的性子说得话也是火上浇油罢了：“不会吓疯了吧？” 孟初九闻言心头一震，暗道不会吧!要是真被青岚吓疯的他们可赔不起! 她连忙站起身来，拉住这个一个劲往前跑神情激动的老人：“老人家，你怎么了？” 老人继续大叫着挣开了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跑。可刚跑完没几步再起身一跃时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涧风赶紧上前将他扶住了他，他一脸迷茫又无措地喃喃道：“怎么我不能飞？不能飞？” 一双受尽操劳，混沌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 孟初九见他一幅可怜又可叹的模样，心里微微泛酸，好意提醒他：“老伯，我们都不能飞，你怎么能飞呢？” 闻言，老伯那双混沌又迷茫的眼睛看向了孟初九。 尽管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孟初九脸色虽有些疲惫。 但此时她身着一身白衣依旧飘飘欲仙，一头漆黑长发用白色丝带微微挽住，依旧清新脱俗，靓丽绝尘。 更何况此时她眼神温和隐隐含着笑意、目光怜悯而柔和、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带着浅笑，是一种清灵飘逸之美，同时还带着善意和温柔，明亮到灼热人的眼睛，实实在在的惊天绝色！ 这一切映入老人的眼中，他震撼了，他糊涂了，扑通一下两腿一弯跪倒在地在了孟初九跟前，声泪俱下：“仙子！救我！救我！” 老人猛然一跪，他们全都糊涂了，就算孟初九确实是天人之资。 但在这烈日炎炎的太阳之下，还有他们两个大活人在跟前，岂会分辨不出是人是仙？ 除非这老人真的已经神智不清了！ 青岚此时也感到十分疑惑，又十分笃定道：“这好像不是被我吓的吧！” 跟她说话简直能够气死个人，重点永远不在同一处。孟初九与涧风都深有同感！ 涧风见老人突然一跪，神情虽是疑惑但也没有马上出声询问，而是一边扶起老人一边抬眼望了一圈，只见摇摇欲坠的茅屋门前有木凳！ 涧风扶起他走向木凳上去。 “缺了个角，把这垫垫吧！”青岚不知何时注意到那张木凳短了个角，又不知何时捡起了一块石头放在木凳下。 她虽面无表情，但眼神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丝愧疚！ 许久，时间过了许久，他们守在门口许久。 老人还是低头，声音哽咽地不知道喃喃着一些什么。 眼看太阳一步步往西边移，他们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 孟初九心里不免一紧，难道真的陪老人在这哭下去。就算他不哭了，但见刚才那浑浑噩噩不明事理的模样，断然是问不什么的，看来只能找下一个了！ 此时青岚刚好侧过目来，与孟初九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便马上猜中了她的想法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这样了。br /> 孟初九看向涧风，眼神示意他，涧风也艰难地点点头，与此同时掏出了身上唯一的一锭碎银放在了老人的脚下。 不知老人见他们要走，还是见钱眼开突然就出声了：“你们不要去龙阳山！” 他声音细微、有些哽咽，神情满是惊恐与害怕！ 本来已经转身走的三人见老人突然清醒，她们不免欣喜地转过人去。 孟初九快步走向他身边，轻声问道：“老伯，你知道龙阳山在哪？” 老人家抬起他那同样干枯的头颅、身体瑟瑟发抖声音更是颤抖：“我怎么不知道！没人比我更知道了！我在龙阳山前盖了五座坟……”他声音越来越悲愤，说到最后全身颤抖的不能自已。 五座！坟！五座坟！ 三人心里皆是一震！ 见他情绪悲痛，涧风耐住好奇蹲下身子轻声安慰他：“您别激动，慢慢说！” 他干枯的老脸上是岁月并不宽待所留下的痕迹，瘦小佝偻的身子在他们面前哭前一小撮甚是可怜。 孟初九心中泛起了一阵心疼，心头泛酸。 尽管心头一阵好奇，但也断然做不出这个时候去揭他的伤疤，只能等他情绪缓和了些再问。 好在没过多久。 老人抬起干枯的脸抬头望了望在他身旁的涧风、孟初九还有不远处的青岚。 见他们三人除了有同情之意之外还有好奇，便继续出声说道：“我儿子、儿媳、孙子、女人、老伴都死在了龙阳山上，连尸骨都分不清!” 这一席话让他们心下一惊！ 老伯全家都葬身于龙阳山上！连尸骨都分不清 那龙阳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孟初九想继续追问，但眼看老人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忍心开口，仰头望站在老伯旁边的涧风更是如此。 就在他们二人都十分忧虑之时，不远处的青岚一听这话，眼神闪过惊奇与兴奋连声问道：“怎么？龙阳山上有什么？” 青岚很明显除了喜欢制毒之外，对人情世故也一概不通，或者说她不想通！ 她对老伯的遭遇虽然深表同情，但现在她对他们为什么死得连尸骨都分不清更感兴趣一些！ 同时她最好还是期望龙阳山这次旅程最好能遇上点什么奇异的东西，才能不虚此行。 老伯这番话这激起了她的好奇与兴奋！ 老人混沌的双眼胀满了眼泪，嘴巴喃喃着说不出话，不过只是最开始的那几下没能说出话来：“老虎！是吃人的老虎，方圆十里的人都被他吃光了！” 涧风一向淡漠，遇事处变不惊，但此时眼睛也闪过一丝惊异！ 老虎吃人不奇怪，但吃了那么多人的老虎太奇怪了！ “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龙阳山脚下，就在一个月前村里连续有人失踪。村里去请神婆祈福，神婆说是龙阳山被下了死咒上神派老虎来灭生，还说住在周围的人都得死，要我们尽早搬家。” 老虎！死咒！ 孟初九心里一震，与青岚与涧风对视了一眼也同样看到了他们眼里的震惊。 龙阳山取虎须，看来不仅仅是困难那么简单了！ 老人语气中含着愤怒、哀叹还有不甘：“村子里几户有钱的人家搬走了，而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龙阳山脚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没搬！结果没过几天，就在那天下着大雨的夜里，我们家……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了……没有了！”说到最后老人悲恸大哭，扬声长叹一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老人再次谈及心中悲痛之事昏迷是人之常情。 一见老人晕倒，三人也是一慌。 离得最近的涧风连忙扶着他进屋，孟初九跟着进去，青岚则站在门口。 刚一进屋，就觉得鼻腔当中涌入一股破旧之味。 这是一间没有丝毫生气的房间，屋内破败不堪、满目疮痍、漆黑一片、没有半分光亮。 孟初九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好久才找到一张桌上，又在桌子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支还剩了一点的蜡烛。 将它点起，屋内才有了一点点微亮。 那边的涧风则找到半天都没有见到床，最后见角落里有一堆干枯的茅草，上面还有躺过的痕迹，猜测应该是他睡觉的地方便扶着他躺下，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愁苦，似乎若有所思。 微暗的烛光下，孟初九眼看着涧风清逸的俊脸若隐若现，见昏黄的烛光照进他的眼睛，看见了他淡漠的神色一点点瓦解，最后蹙紧了他的眉头，默默地低下来了头，眼神复杂。 孟初九将烛光放在桌上，轻轻地走了出去，不再打扰他。 她知道那是涧风的悲悯之心! 哎，涧风离圣人之路又近了一步，他是感同身受了老人的绝望与悲戚！ 从小她就知道涧风内心与常人不同，他的理想是兼济天下，愿望是四海升平。 或许年岁太长，冲淡了记忆,幽源河谷的人都只当是玩笑一笑置之不记得了。 但她却记得一清二楚，这些年她一步步地见证了涧风朝着自己的承诺朝着自己信仰前进。 他超乎常人的共情力，似乎可以理解每一个人的难处与凄苦，这些都注定了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涧风虽沿袭了师傅淡漠疏离的相貌与气质，乍一看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不好相处，其责却不寡情薄性反而远超常人的重情重义！ 站在门口无所事的青岚一见孟初九，身后没有跟着涧风微微好奇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涧风呢？” “他在里面问路。” “哦。” 孟初九出来后与青岚一起站在门口等涧风，没过多久涧风便从漆黑的屋内出来，屋内的最后那一截蜡烛也被烧完了。 他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一双眼却透露了他的同情：“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吗？ “还有师娘给的十个馒头。”孟初九拍了拍身后的包袱答道。 这一拍下去没把包袱拍响不说，还把她手给拍疼了。 “除了这个。”涧风看着孟初九猛地吹手，脸上满头黑线。娘给的硬邦邦地像石头的馒头估计除了她们也没人能吃得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