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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洺憬的眼眸眯起来,
“为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淡,仿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黎灿,我说会护着你,就一定会护着你,你哪怕肯相信我一分,也不会如此慌张……”
他这算是承诺吗?
黎灿看不懂。
他的手温柔地在她樱花色的唇瓣上摩挲,目光如水,看得人心生澎湃
“你莫非真的以为,可以这样子一直瞒下去?”
黎灿也知道隐瞒从来都是下策,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她跟顾洺憬继续接触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这样子拖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可她更想的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之前,早日了结她跟顾洺憬这样似是而非的关系。
黎灿低敛了眉眼,
“我以为,你会放过我的……”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顾洺憬笑起来,狭长的眉峰都跟着向上扬起,邪肆而魅惑,
“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小灿……”
他状似随意,但眼眸深处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黎灿突然没来由的心慌,她想要往后退,退到离他触不到的地方,可还没等她动作,整个人便已经悬空被顾洺憬抱起,他的手臂拦在她的腰上,飞快地转身进了盥洗室,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两个人身体紧紧地相贴,顾洺憬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小姑娘的玲珑有致。
两人呼吸交错,气氛迅速地升温。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薄唇贴着她小巧的耳垂,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
他的声音轻柔,是四月的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黎灿只觉得自己脸烫的很。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正视过这件事情。
他们第一次相遇,其实不是在钟舒漫跟他的订婚宴上,而是……在两年前。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关于那时的记忆,她无尾熊一般挂在他身上痛哭、两个人同睡在一张床上、她叫他,顾六六。
她说,顾六六,等我长大了,以身相许怎么样。
她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你……
还有烟雨朦胧,她和他之间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不掺杂着任何的**,单纯的吻。
却叫她终身难忘。
“不,我不记得了……”
黎灿不住地摇头,那些她曾经以为可以封印在内心深处的画面,她以后自己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想起来,却清晰地如同发生在昨天。
她徒劳挣扎,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整个人都被顾洺憬钳制住,陷入到他的掌控之中。
她才不过十六岁,为什么要她承担这些?
“你记得”
顾洺憬目光锐利,似乎一下子便能看穿她的心底,
“为什么要假装忘记我?为什么要假装那些不存在?”
“你说为什么……”
黎灿惨笑一下,内心无比的凄楚,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顾六六,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顾六六,有的……是我姐姐的未婚夫,顾洺憬。”
“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洺憬的声音似是叹息,
“我以为自己把你弄丢了”
黎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可以一瞬间冷若冰霜、杀伐决断,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温柔的抱着她,如情人般的窃窃私语。
他身姿清逸,俊美无双,面无表情的时候,拒人千里之外,可周身散发出的冰冷禁欲气息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不过勾一勾嘴角,便能让无数女人心神荡漾。
更何况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更让人无法拒绝。
黎灿也是凡人,爱念嗔痴,她样样都有,在顾洺憬面前,能勉力维持理智,已属不易。
“你放过我好不好”
黎灿一双眼睛看着她,盈盈间似有水雾,
“就当放我一条生路……”
顾洺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她唇上,
“嘘,不要说这么破坏气氛的话”
他的双唇贴上她的,目光如水……
黎灿没办法面对他这样温柔的注视,半阖着眼,他却偏要让她睁开,
“看着我”
他的声音似是蛊惑,酥麻的感觉引得她不断地轻颤,理智飞散,再也不懂得抗拒,不由自主地被他引领着,感受着接吻的绝妙之处。
“唔……唔……”
黎灿全身绵软,自鼻间溢出几声间歇的轻吟,柔媚的不成调子。
半晌,顾洺憬轻轻的放开她,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萦绕在她的口鼻间,烫的她不敢睁开眼睛。
“睁开眼,看着我……”
他的声音是撒旦的引诱,黎灿不自觉睁开了眼睛。
脸颊发着烫,她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不知世事。
此时此刻的黎灿,一张清丽的小脸媚意横生,水眸微微闪动,是真正的媚眼如丝。
顾洺憬把手指放入她的秀发之中,
“黎灿,你要我怎么放过你……”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题。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顾洺憬手中,他说不,那便逃不过。
而黎灿,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说服他同意。
黎灿心凉大半,理智渐渐复位,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顾洺憬眼眸微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我当然是想要你……”
他在她唇上轻咬一下,如同寻觅到猎物的野兽
“但是在这之前,我要你——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黎灿摇头,目光中带着讽刺,
“不可能……”
心甘情愿,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或者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个……解闷的宠物。
“你会的”
顾洺憬笃定,“不如我们打个赌”
他凝视着她,神情自若,
“赌你会不会爱上我……”
“痴心妄想”
他竟然说爱?
黎灿被他说出的字眼刺到,态度强硬起来,
“我爱谁都不会爱你”
她有底线,绝对不会爱上不该爱的人。
顾洺憬的手重重地点上她的眉头,
“又或者是我爱上你?甘愿为你沉沦不可自拔?”
堂堂的顾家少爷,未来顾氏的接班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黎灿把他的话当笑话听,嘴角当即绽放出笑意,
“顾少爷,你是在说笑吧?我身份卑贱,可配不起你的爱”
顾洺憬薄唇在她颈间,突然张口便咬的下去,他用力极深,惹得黎灿倒抽一口凉气,
“你干嘛!”
他不为所动,用牙齿肆意啃食,过了一会才放开她。
黎灿优美的颈子上当即出现了一圈牙印。
顾洺憬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在你身上打下我的印记……看你这张话”
黎灿对着镜子查看,估计这印子一时半会无法消散,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没错”
顾洺憬眼眸中含着魅惑,笑容邪肆,
“我为你而疯……”
“你到底明不明白……”
黎灿怒道,“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你们将来是要成婚的,至于我,我算什么啊?”
黎灿满腹的委屈无法诉说,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出来,
“我是小三,是贱人,是活该被千夫所指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问我为什么不会爱上你,那好啊,我告诉你,因为我黎灿还懂得寡廉鲜耻,懂得不应该跟别人的丈夫有任何纠葛……”
黎灿喘一口气,继续说到,
“顾洺憬你呢?你何曾有自己作为别人未婚夫的自觉?你玩惯了,所以不在乎这些,可你如果想要玩下去,干嘛要选择跟人订婚?你既跟人订婚,就不要再出去拈花惹草,起码,不要强逼着我跟你厮混!”
顾洺憬抱臂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他倒是不知道,她这样的有“正义感”,
“你以为,我跟钟舒漫之间,有多少情谊在?”
“但你们还是订婚了……”
她不管他们是逢场作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但现实摆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改变。
“那就算我逼你好了”
顾洺憬依然不肯有丝毫的放手,
“是我无耻,偏要跟你在一起……”
他脸上的笑意未消,然后凑近到她的耳边,
“所以你又能怎样?”
他看着黎灿的脸,不放过她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黎灿睫毛微颤,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一股难堪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是啊,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又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疼惜她的父母,她有的,只有十六岁尚显软弱的自己。
“我是不能怎样”
黎灿咬着唇,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自尊,
“但我起码能管住我的心,只要我的心还是干净的……我就跟你不一样”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真的……要被逼跟他在一起,那么至少,她的心,还会是一片净土。
只要她能守住自己的心,让自己不为顾洺憬所沉沦,只要如此,她便是胜利。
而且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逃脱现在梦魇一般的生活,凭借她自己的力量。
到了那时,她又是新的黎灿。
顾洺憬唇角微扬,
“那我真是拭目以待”
他的手在她心脏靠上的位置打着转,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颗心,可以干净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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