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偷偷观察她的表情,颜以沫发现她眼睛里更多的是羞涩:“童籽言。”
她淡淡垂眸看着她。
颜以沫说:“祝你幸福!我知道,你如果和徐路遥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两个人都深深凝望对方,她们太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彼此都是对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到最后无论选择和谁在一起,都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祝福。
童籽言不知为何,莫名觉得鼻头发酸。
她点头,眼睛里有一点湿润的泪花:“谢谢你以沫,我知道……你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相视一笑,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颜以沫的水还没喝完,病房的门便被打开了。两个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便看见顾言夏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看见颜以沫醒过来,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
“额……”童籽言犹豫了瞬间,还是起身把手里的水杯递给顾言夏,对他说:“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好好照顾我们家以沫,嗯对了,你们俩要是定了结婚,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就是以沫的娘家人!”
她对着顾言夏挑眉,又回头给颜以沫挑了个媚眼。
“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等童籽言离开,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言夏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来到病床边喂颜以沫喝水。
“你笑什么?”
顾言夏伸出另一只手去捏她的脸庞,这段时间太繁忙,她脸上的肉肉都一点点消瘦下去,“我本来以为你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我,没想到你这么没心没肺,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我的情况。”
“因为知道你没事,所以想让你先好好休息。”颜以沫有些无奈,越相处就越发现,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舒田良和沈家茹那边,都处理妥当了吗?”她的意思是说,警察调查那边会不会还有什么需要询问他们的。
顾言夏伸手摸摸她的头:“放心吧,一切都已处理妥当了。”
颜以沫在医院里呆了几天便出院了,无论是公司还是生活中的危机,都已经进一步接触。所以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两个人也是很难得放松下来。
每天吃吃东西,不时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最后顾言夏定了婚期,早早便开始筹备婚礼上的东西。他的婚礼,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所以必须是独一无二,最盛大的婚礼。
到了婚礼的头两天,童籽言便把颜以沫接回了别墅里。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家人了,童籽言和顾言夏以后就是她的家人。
婚礼进行的头一天晚上,颜以沫失眠了。她熬过了一生,来到第二次人生才遇见顾言夏。又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似乎才有现在的美好生活。
可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便觉得幸福来得很不真实。仿佛指间沙一般,匆匆流过,希望以后的幸福都能长长久久,再也不要像浮云一般,只是从她的生命里掠过。
第二天一大早便早早的起来化妆,换新娘服。礼服是两个人很早就选好的,宽松的裙摆特别仙气飘飘。
都说一个女人在结婚的时候是最美的,童籽言表示这句话她赞同。颜以沫穿带着金边的白色婚纱,美得宛若嫡仙。
顾言夏的婚车来得很快,被顾言夏背在背上,离开别墅的时候,颜以沫嘴角扬起,愿从此以后都是最幸福的时光。
婚礼现场的人并不多,基本上来的都是比较重要的亲朋好友。他们都不太喜欢把婚礼办的太张扬,只要得体,有亲人好友的祝福,便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颜悦宁和林乔会来,在神父为他们宣誓祝福的时候。颜以沫余光看见了林乔和颜悦宁,颜悦宁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可以看出一些轮廓了。
而林乔依旧是以前的模样,温文尔雅,仿佛十分儒雅善良。
但他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给颜悦宁合适的婚礼。因为即便是结婚,也并不是他所甘愿的。
所以更不可能举行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去祝福他们。
回过神,神父已经在宣誓。
“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要记住任何人的结合如果不符合上帝的话语,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顾言夏牵起了颜以沫的手,笑得很温柔,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瞬间眼里仿佛只剩下彼此。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放手,即便有任何人前来阻止!
“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顾言夏微笑,那双眸子里仿佛还有窗外坠落的星光,十分深情撩人,他十分坚定的点头。
“是的,我愿意。”
神父接着问道。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颜以沫内心翻涌着,虽然知道婚礼这一天是会很激动的。可是眼底却早已经泛起泪花,以往和顾言夏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般倒放。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颜以沫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声音几乎都有些哽咽了。
“是的,我愿意。”
神父被他们之间的爱意感染,他接着问道。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林乔在台下看着他们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对方。那一瞬间心底是裂开了一个无底洞,疼痛感蔓延全身。
颜以沫说她前世怀过他的孩子,和他在一起,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可以进来吗?”他身上有难得的绅士气质。
顾言夏顿时霍霍磨牙,“他敢!”
于是犹豫很久,才说:“他说祝福我,但如果你敢欺负我的话,他就把我抢走,以后你都再也见不到我了!”
只要记住,以后都是美好的生活便足够了。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林乔的眼泪。大概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了,他是一个很倔强,甚至自负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林乔垂下眼帘,声音涩涩的:“以前追求你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亲眼看见了,却是在你和别人的婚礼上。”
林乔上下打量她好久,才微笑说:“以沫,你今天很美!”
他十分落寞的点头,眼睛里仿佛有一些泪花在闪烁。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和表情里都有浓浓的告别的味道。
顾言夏笑得温柔而腼腆,凝视着怀中的爱人,深深吻了下去。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她循声去看,看见的是站在门口,意味不明的林乔。
后来顾言夏开车载着颜以沫回家去,中途的时候问她:“我听说今天在后台休息室,林乔来找你谈过了?他不会是还不死心吧,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立马抬腿进来,并没有关门,就只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她,像是不敢靠的太近,怕把她弄脏一般。
神父说:“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和一个他如此深爱的人在一起,反而会伤害她,拒绝她?
原本以为她不会开口,没想到颜以沫却开口回答他:“我也是!”
大概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脑海里给自己定了一个不爱颜悦宁的基础,所以……才会一直对她这么冷漠。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她笑着说:“林乔,前尘往事,好梦如旧,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你也应该放下,如果尝试着去爱悦宁,尝试着爱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都会很幸福的。”
颜以沫却已然淡定了很多,并没有,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慌乱。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我会尝试……”他很努力的微笑。“以后,我大概也不会再来见你!但是如果他负了你,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手。”
颜以沫刚准备如实回答,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他。
婚礼结束后,颜以沫独自在后台休息。
“谢谢。”
虽然平时也经常穿着高跟鞋走路,可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今天穿着高跟鞋办完整场婚礼,简直累到晕厥。她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刷手机休息。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顾言夏深深看着她。牵着她的手,上前一步,他笑着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对于林乔,虽然曾经恨过,怨过,也爱过。可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唯一的连接大概也就是颜悦宁这个曾经是她妹妹的人。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概也没必要对他太过于防备。颜以沫没有拒绝,点头同意。
这话说出来掷地有声,却让颜以沫心头一阵撼动。
林乔离开之后,颜以沫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是时候向过去的一切告别了,告别青春,告别过去的一切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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