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允儿吃完饭,却还不见连翘踪影,古人都吃两顿饭,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吩咐连翘再去吨一碗鸡汤。
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那丫头也学着偷懒,八卦别人去了?
最好是能回来给我说说,我也能解解闷。
刚想到连翘,连翘就回来了,但不是像往常一样开心回来的,手上的汤也不知哪去了,黑着个脸,眼角的泪珠还没擦干,好像哭过,一边脸还有点浮肿了。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打连翘,连翘这么乖巧!
看到连翘回来这般模样,楚允儿赶紧上前轻声问道:“连翘这是这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说。”
这个时候就得耐心的问问了,毕竟照顾我了这么久,总要回报一点。
连翘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我被她憋得难受,“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说吧。”
“小姐。”连翘委屈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泪水止不住的流,抽噎了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缓缓开口道:“我……我今天本来是替小姐拿汤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大小姐的丫鬟,大小姐就打了我。”
原来是这样,一点小事就打人,这打人吧还专打脸,要说连翘撞人估计也是瞎编的,一定是楚沛儿想对昨天的事进行报复,故意找茬。
连翘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十分委屈的说道:“汤……也洒了。”
我哭笑不得,这丫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汤呢,“别哭了,有机会我帮你出气,你赶紧找药箱拿膏药去,涂一下消消肿。”
连翘这还没来及去找药箱,门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哟,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别以为跑了就没你什么事儿。”楚沛儿堵在门口,微微眯着眼冷冷地道。
楚允儿美眸收敛,绝美的脸上倏地变得阴沉:“不知姐姐今天来,又有什么事,我家连翘怎么得罪你了?”
“这事与妹妹无关,连翘冲撞了本宫,今天来是想把她带走,好好替你教育教育下人。”楚沛儿淡淡道。
连翘停止哭声,悲凉的瞥一眼楚允儿。
这找茬还没完没了了哈,打了人还追到屋里来,要是连翘跟过去,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面。
父亲没回来,大娘不待见自己,楚沛儿还是个娘娘。敢欺负连翘,明面上不敢对你怎么样,背地里还怕什么。
把连翘护在身后说道:“娘娘,昨天的事我给您道歉,您是我的姐姐,给妹妹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再说了,连翘撞了您的丫头,这打也打了,您就放了她一马。过几天父亲就要回来,府里的事还需要您和父亲多操心呢。”
见楚允儿服软的意思,还不甘心,不过父亲快的确快回来,不久前还嘱咐过自己,别在这个时候去找楚允儿麻烦,关系着大事,“那好,你知道错就算了,姐姐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不过呀,妹妹你可也得小心点,别以为快成四王府的王妃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哼!”楚沛儿冷哼一声,转身带着几个丫鬟走了。
看把你给嚣张的,选个好日子,给你好看!
楚允儿趴在连翘耳边道:“连翘啊,这里有没有像胡椒粉一样的东西?”
连翘惊讶:“小姐,我这就去给您熬汤去,你别生气作践自己。”
你想什么呢,就问你有没有胡椒粉,我又不吃。
“连翘,不是我吃,我要它有用,你抹好了药,悄悄到厨房给我弄来一些,记住,别让人发现。”
连翘连忙应了声,去办事了,对于这小丫头的办事效率,她完全不用怀疑,虽没找到胡椒粉,但也找来了辣椒粉,比胡椒效果更好……
皇宫里,也是风波不断,暗潮汹涌。
大王爷今天在朝堂,跟皇上“如实禀报”了解救楚将军二女儿的经过,然后请求皇上道:自己对楚允儿一见倾心,数天来一直心念于她,便想四王爷把楚允儿让与他,成就一番美事。
四王爷本就没想拉拢楚家,谁做四王妃他也不在乎,知道这不过是大王爷一手策划。不过,给大王爷添个堵也未尝不可,于是叹了一声道:“我倒是愿意成就一番姻缘,只是……大哥府中已有正妃,难道要堂堂大将军之女,弃四王府正妃之位,屈尊到大王府当个贵妾吗?我想楚将军也不会同意吧。”
大王爷欲言又止,无力反驳,皇上见此也只当做大儿子是一时动情,怕寒了楚将军的心,没有同意,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是夜。
月黑风高,所有人都睡去,最是坏人做事的时候,不是偷鸡摸狗,就是红杏出墙,这会儿有人要实行报复行动,代号都想好了,叫做打脸计划。
夜半三更,等连翘睡着后,楚允儿悄悄的起身,穿衣,然后蒙面,没有黑衣服,就穿了紫色的外衣出门。
而身后也紧跟着一个黑衣人,他没想到这会儿子楚允儿竟然会出来,差点撞个照面,不过来人的轻功较好,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的窜到房顶。
虫的叫声入耳,由远及近,显得格外平静,她先是一阵小跑,躲在树后,又来几个翻滚爬到走廊边,躲过几个巡夜家丁,再拐了几个小院,蹑手蹑脚,路线曲折的如同迷宫般。
树上一个黑影,双眼紧盯着,满脸兴味,看来这女人不简单。不过看着这女人放着前面的路不走,非要滚滚爬爬的在一个院子里打转,他很疑惑。
“嗨呀!”楚允儿一声低咒。
不是她不走,而是……
她……悲催的迷路了。
白天问了连翘大姐住的方向,又打听了夜间家丁巡逻的时间,还画了张楚府的地图,这万事俱备,看着只差东风,心里还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知其原因。
到夜里她才真正知道了原因,这他喵的是夜里!又没有手电筒!地图我能看的见吗?连翘你逗我呢,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害得我不仅找不到报复对象,连自己的房间也找不到了,哎……
再绕了十几次原点后,单手扶额做痛苦状,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路痴,别说是夜里,就是白天也会迷路。
那树上的黑衣人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找不到路,这就更奇怪了,自己的府中,自己却迷了路,要么是院子大到能让人走不出来,要么这人是白-痴,要么就是他被发现了。
对比了各种可能性,显然第二者更靠谱一点。
楚允儿只觉后背寒风阵阵,腰上、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只手,一只捂住她的嘴,一只揽住她的腰,任她双手挣扎也无处使力,嘴也张不开。
吓!
这……这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幽灵!恶鬼!僵尸!
正当她要晕倒之时,那背后之人开了口:“我并无恶意。”
看来是自己惊悚小说看多了,原来是个人……
刺客!有刺客!不对,现在不能喊,要是把人喊来,自己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如何解释,姑娘家的清白就毁了呀。
黑衣人捂着的手松开,瞥了一眼楚允儿手里的小地图,淡淡道:“我只是好奇,姑娘深更半夜在此,为何还不回房歇息。”
这人谁呀,听那语气不像坏人。楚允儿扯谎道:“我是大小姐的丫鬟,因赏月,在此小眯了一会儿,等醒来已是夜深,想着回去,黑灯瞎火的给迷了路。”
她再默默抬头看看天上月亮。
“……”
黑漆漆的,啥都没有,赏月……
刚想转头解释,那人又嗖的一声窜到了树上,对着下面说道:“你要去的可是那娘娘的庭院?“
这里一共就一个娘娘,楚允儿一听,乖乖答道:“是!”
“前面左拐有棵大树,再往右走,穿过小门,就是了。”
那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一时没了声音,周围又会恢复了平静,既然都出来了,就这样回去岂不白费这么大的功夫,她哑着嗓子小声对树上叫了两声,没人回应,试探着按他指的路寻去。
果然找到了说的那个院子,看门前有丫鬟守着,不便进去,就又绕过去,到窗户底下,双手扒着慢慢爬进去,拿出准备好的辣椒粉包,弯腰小心翼翼地到梳妆台前,把那包辣椒粉倒进了粉盒里。
明天就能出这个报复行动的结果了,一切完毕,按原路返回。
房顶那人,看到她做的这一切,身影明显晃了下……
第二天。
一大早就听院子外面乱糟糟的,十分吵闹,不知道是出来什么事。
楚允儿被吵醒,带点起床气:“连翘,外面怎么回事,可是老爷回来了?”
“小姐,老爷没回来,是大小姐院里出了事,今天一早,大小姐就连连尖叫了好几回,还请了医生去看呢,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没停歇,我在外面没敢进去看。”
得亏你没进去看,要是把火再撒到你身上,你说咋整。看来那辣椒粉奏效了,昨夜没有人发现我,除了指路的……
就算怀疑也没证据,欺负连翘,扇了连翘的脸,我让你的脸也肿几天……
楚沛儿肿着脸,还在骂骂咧咧,“娘,这肯定是楚允儿故意害我,你要为我出这口气。”
一旁曾经被她欺负的丫鬟婆子们,看那包子脸,暗暗憋笑,个个都打心里赞赏二小姐,没想到二小姐出事后回来,性格大变。
楚允儿还在高兴着,门外就有丫鬟禀报:“二小姐起了吗?大夫人说有急事,让二小姐赶紧到大夫人那里。”
这么快就找来了?
连翘小脸又开始哭了,知道每次找二小姐准没好事。
楚允儿郑重道:“别哭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哪也别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夫人房里的正厅,异常肃静,两边站立着丫鬟和仆人,堂前坐着大夫人。
见楚允儿到来,一下站起,吩咐管家关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
空气都变的窒息起来,个个都抱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她。
大夫人黑着脸蹦出两个字,“跪下!” 楚允儿乖乖跪下,一来就关门,这是要动家法的节奏吗?起码让她知道犯的什么错吧。
“你说,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大夫人阴阴的看着她。
“楚允儿不知,还请大夫人明示。”
“出家法。”
一旁的管家,早有准备似的从丫鬟手中接过藤条盘。
管家看准眼色,赶紧把藤条奉上,再笔直的站在一旁看好戏。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就应该也给大夫人加点辣椒粉,然后提前逃走,反正也不属于这里。
“你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那我就告诉你。”
“一,你犯了克死亲母的大错。二,你昨日对你姐姐反唇相讥,目无尊长。三,你大姐说你几句,你又使用阴狠毒辣手段,让人在你大姐粉盒里洒辣椒粉。”
母亲还没死吧,只是失踪了而已。
“大夫人,最后一条,可有证据。”
“你姐姐亲口所说,还敢狡辩。”
“……”
原来不管承不承认,都会诬陷成是我,没想到呀没想到,这母女俩比土匪还不讲道理。
“知不知错?”
“知错!”
“该不该打!“
“该打!”赶快打吧,打完回去睡觉,楚允儿有点不耐烦。
心中一想到恶毒姐姐的包子脸,就轻松了许多,不就是打手心嘛,小时候上学不听话,还不是经常被老师打手板。
“好,既然你已认罪,我就动用家法,罚你十下,没异议吧!”
“我……”
啪!
原本楚允而还想回她一句,再伸出手等着打,但话仅说一字,那藤条就硬生生的落到了她的背上,把她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撕心裂肺的刺痛从背部传来。
痛得额头冷汗直冒,痛得让她无语。
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挨了一下,她还以为是打手上,没曾想是打背上,旧伤刚好,新伤叠加,明显故意为之。
“小姐!”连翘在房间久久等不到小姐归来,心中不安,匆匆赶来,躲过门外的丫鬟,冒死冲进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在大夫人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连翘欲用身体护主。
“站一边去,这没你事儿”楚允儿喝住连翘的脚步。
她是真的痛,仅仅一下就已经痛的不得了,这种打法,要是柔弱的连翘为她挨上几下,估计小命都没有了。
就在楚允儿绝望的时候,楚府前厅来人通报。
“四王爷到。”
大夫人还想打,又听一声:“四王爷说有要事相商,要大夫人您赶紧过去呢。”
楚允儿暗喜,这四王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要感谢他全家呀。
大夫人临走前撂下一句话:“待会再收拾你!”
等了好几个待会儿了,也没见着人,腿都麻了。
也不知道四王爷和她说了什么,待大夫人回来后,仅是让我回去禁足思过一个月,楚允儿很庆幸,早把巧合而来的四王爷,忘得一干二净。
楚府门外,金光灿灿的奢华马车里,十四王爷梁逸文笑着打趣道:“四哥,这媳妇还未过门,就已经开始护短了?”
梁胤奇合起诗文折扇道:“我只是想看看,她们想让她演一出什么戏,没人配合,岂不无趣?”
“之前也听说过一点,她常被大姐欺压,这些年也没见报复之类事的发生,怎么昨天就……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梁逸文不解道。
“他们让她这样,你不是也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怜心”梁胤奇轻描淡写道。
梁逸文不依不挠:“要是夜里你没去,她岂不白费功夫。”
梁胤齐答道:“还记得今天大哥提亲的事吗?既然白天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好奇心,那她就不怕我不会过去。”
十四王爷做恍然状道:“你是说,楚允儿和大哥早有预谋。”
楚允儿还不知道,由于一系列的巧合,她已经被四王爷列入黑名单了。
在这段时间里,之前本就对楚允儿不好的丫鬟婆子,更是为了讨好大夫人和大小姐,故意在底下使绊子。
不是故意怠慢,就是暗地散播谣言,每每对连翘也没好脸色,她就算再不济也是这楚府的主子,这种越矩的行为早该轰出府了。
连翘不屑地暗暗道:“等着吧,以后有她们后悔的。”
就这样,楚允儿又平静的过了一个月。
今天,天气晴朗,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味道,那恶毒的姐已经回宫,楚允儿也解了禁,可她再也不想出去,自己院子里多舒服啊,自由自在,伸个懒腰都没人管。
连翘和几个丫鬟,在有模有样的学着楚允儿的动作。
楚允儿伸腰,他们伸腰。
楚允儿抬腿,他们也跟着抬腿。
楚允儿劈叉,他们也……
“呀!”
“哎哟!”
几声惨叫,其中也夹杂着楚允儿她自己的叫声。
她原本看着着连翘太认真,想劈个叉捉弄一下,但忘了自己这身体也不会劈叉,然后就把自己也给整了。
她给忘了呀,这身体不是她原本的身体,劈叉这种高难度,又没练过,是不是傻……
旁边的两个丫鬟,也都揉着退,只见院门打开,走来一男子站在树旁,长相一般,浓眉大眼,菱角分明,由于久经沙场,现满脸胡子,小麦色皮肤给人看上去忠厚老实。
待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眼中就泛起水雾,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种种,他教妹妹练剑,妹妹总是温柔以对,低着头不说话,很是乖巧。妹妹教他写诗,他却总是百般推脱,惊慌头疼的情形,一幕幕如重影回放。
正欲上前,聊聊近况,不料,却被眼前人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楚允儿脸一黑站起道:“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连翘,把他轰出去。”
这下人越发的没礼数,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连翘见到那人,先是愣住,赶紧上前福身行礼:“少……”爷好。她话未说完,少爷已经越过她,扶住楚允儿双肩。
“允儿,你这是怎么了?”搭在双肩上的手微微摇晃,像是提醒她清醒一下。
“……”什么情况?
我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
连翘刚刚福身行礼时,未听清叫的是什么,这会儿又见连翘挤眉弄眼,一个劲的往这边递眼神,脸部都快抽抽了,她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楚府里,是男的,又敢直呼自己名字有几个,除了未见面的哥与爹,就没了。
看这模样难道是……
现在他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认识他。
不好!
被怀疑就惨了,我要先在他介绍前给拦住。
“爹!”
“……”
楚安沉默了。
连翘像是受到雷击,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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