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想都没想,这个字吐得坚定而大声。
我很确定,我没有爱上贺骏琪,也没有舍不得,就是不甘心。
洛淑敏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元贞,我知道你不爱我儿子,既然如此,你就别拴着他,和他离婚后,你可以去追寻你的幸福。听说你有过一个恋人,只是三年前你嫁进我们家才不得不分开,对吗?”
“听说?听谁说?元瑶?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当初是我嫁进了贺家,而不是与贺骏琪相爱数年的元瑶。”
“元贞,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为了钱抛弃爱人的做法,实在让我看不起。而你,为了从你姐姐手里抢到骏琪,竟以死相逼你父母的做法也实在太令我失望。”
我只觉得身体狠狠震了一下,可我没觉得难过,竟觉得十分好笑。
真的,十多年来,我被泼了无数脏水,可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想放声大笑。
洛淑敏见我笑了,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妈,既然元瑶费尽唇舌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想我再多说你反倒会觉得我在狡辩。既如此,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让我将贺骏琪拱手相让,我只说三个字:不可能!”
“元贞!”她加重语气叫了我名字,“我跟你说实话吧,元瑶为了我们大房,愿意做试管婴儿给我们留一个后,可你呢,要我拿五百万出来你才愿意。照我说,就这一点,你就比元瑶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我嘲讽地勾起了唇角,“不顾伦理纲常抢妹妹丈夫,说话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货色。”
“你不要污蔑元瑶。”
“污蔑?”
当元瑶说我的时候是在陈述事实,当我说元瑶的时候却是污蔑。
多么令人心伤的差别对待。
我扬起下巴,“你若觉得我是在污蔑,那你就当我是在污蔑她好了。只是,我还是那句话,让我跟贺骏琪离婚,不可能!”
说完我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元瑶挺着一个大肚子睡在我和贺骏琪的大床上,以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鼓鼓的孕肚,“看见没有,这是骏琪的孩子,医生说了,是个男孩。贺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快滚吧!”
场景一换,元瑶大肚子没了,她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妹妹,这是你侄儿,快抱抱他。”
她抱着那婴儿一步步向我逼来。
我莫名觉得害怕,不断往后退。
她却狰狞着面孔尖啸一声,“去死吧!”
之后把那婴儿砸向我。
包裹着婴儿的毯子离开婴儿的身体,仅仅一瞬间,白白嫩嫩的皮肤在瞬间变成了青黑色,手臂和大腿还有一块块暗紫色瘀斑,嘴角流着脓血……
显见的是死了。
我的脸被死婴砸到,心脏急遽抽了一下,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坐起身来。
四周黑的可怕。
我忍不住蜷了蜷身体,之后想到贺骏琪,伸手摸了摸,摸到他的手臂后,长长吁出一口气。
往他那里挪了挪,抱紧他的手臂,又慢慢进入梦乡。
迷糊中,感觉有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掌心贴在我腹部,手指在那道已经结痂的刀伤上轻轻摩挲着……
第二日醒来时,我发现我整个人树袋熊抱着大树似地紧紧抱着贺骏琪的身体。
我瞬间跟被雷劈了一般,忙从他身上下来。
他被我弄醒,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睡眼半闭,嘴角挂上傻兮兮的笑,“媳妇,你坏坏哟,逼着跟骏琪造小孩了哦……”
我心跳本来就十分乱,被他这么一说,脸便开始发热。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心更乱。
贺骏琪的睡衣扣子头两颗没扣,锁骨性感地露出来,胸肌也若隐若现,才睡醒的惺忪凤眸,泛着水漾光泽,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惑人心的诱huo。
谁说女人欲露不露危险,男人欲露不露才更致命。
我只觉得一股血气往上冲,脸上的热度蔓延至耳朵,脖颈……
再待下去,我全身都会着火。
当机立断,掀开被子下床。
贺骏琪惨兮兮的声音响起,“媳妇,你去哪?骏琪难受……”
我担忧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这货不知什么时候把被子掀开了。
双腿中央高高撑起,囧得我一秒钟也待不下去,逃也似地进了浴室。
靠着浴室门,我拍了拍狂跳的心。
很快,我便捏起拳头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到底在害羞什么?
我和贺骏琪不是夫妻吗?
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给他生一个孩子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孩子?!
洛淑敏因为孩子要让我和贺骏琪离婚,如果我怀上了贺骏琪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贺骏琪还保持着一脸凄哀的表情坐在床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他走了过去。
双手搭在他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解开他的睡衣扣子……
只是,当我们坦诚相待,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彻底融为一体时,我还是突破不了心理防线,随手抓起地上的睡裙,跑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使我清醒了不少,想起刚才那一幕,我真恨不得撞墙!
出浴室,我瞄了一眼贺骏琪,正对上他怨念无比的眼神,心颤了颤。
赶紧收回视线,紧绷着身体去衣柜里拿换洗衣服。
期间一直感觉背后一双炙热而满含委屈的眼睛盯着我,盯得我极其不自在,随便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去浴室换了之后急急跑出卧室……
我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手机就响起。
我正在整理桌上有些散乱的文件,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便接通。
“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个人是很想把瑞力这个案子还给你的,可金董说他看了昨天召开的记者会后十分气愤,还说他暂时没有与维斯合作的想法。我都跟他说,那个设计案借用了你的思路,可金董说,只要最后结果让他满意他就不计较这些。妹妹,你说怎么办嘛?”
我捏紧手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哦?是吗?那可得恭喜你了,看来你张腿的本事比我厉害,亏我之前还担心你放不开。”
她冷笑了一声,“妹妹呐妹妹,你尽管嘴硬吧。跟我斗,我会让你明白,你没有丁点胜算!”
她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文件也不想整理,靠进椅背里,放空思绪。
这种状态维持了十多分钟,办公室外突然响起很小声的谈话声。
“你先进去!”
“你先提出来的辞职去媛姿,你先!”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又是辞职!短短三天,已经走了**个人。
我捏紧拳头,尽量控制着声音没任何异常,“进来!”
外面的声音顷刻间消失,很快门被推开。
三个人走了进来。
我扫了一眼,“要走?”
三个人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间那个深呼吸一口气把辞职信递给我,“对不起,元总,我在这里得不到发展。”
其他两个人见有人带头,纷纷把辞职信递了过来,差不多的说辞。
我呵呵冷笑,“你们以为到了媛姿就能有一个好发展了?”
三个人低着头谁也不说话,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极是坚决。
我默默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想要骂人的冲动,“如果要走,就走吧,维斯没有你们,照样能运作。”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比自己养了多年的狗,有一天因为一块肉骨头屁颠屁颠地跟在别人后头走了,不管你怎么唤都唤不回来;
或者好比长在自家院子里的桃树,你盼着它快点长大,好尝个鲜,也不辜负你多年栽培。好不容易结果了,还没熟透,一群人路过,翻墙进了院子,不仅摘了你的桃,还将你打得遍体鳞伤,将你的家弄得一团乱……
那是一种悲愤到想毁天灭地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把头发抓成鸡窝,那种憋屈感依旧没好。
电脑里传来邮件接收的提示音,我抹了一把脸,重新梳好头发,才打开来看。
看完之后,一股冷气顺着脚底板攀援上小腿,再顺着爬到脊背……
我打了内线,把小米叫进来。
她一推门进来,我下意识便抄起桌上的文件,想要扔到她头上,可拿起文件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其他想法。
我不动声色地理了理文件,然后拎起包包起身,跟小米说:“你跟我一起去趟瑞力。”
小米有些不解,但还是跟在我后面。
十分钟后,我们到达瑞力大楼,前台小姐认得我,又得了金董指示,把我们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我快磨破嘴皮子,前台小姐依旧没让步。
没办法,我只好指了指小米,说:“那你不让我进去,总可以让小米进去吧。”
前台小姐面有难色,但还是退了一步,“不过,她没预约,今天怕也见不到……”
我挑了挑眉,“那也行了……”
从包包里拿出前几天我画好的设计稿,这份设计稿本是属于腾越集团的,可三天前,我和金董的照片在网上疯传后,腾越便和维斯取消了所有合作。
既然现在用不上,那就把这份答卷交给瑞力好了。
我把设计稿交给小米,表情略显凝重,“这份设计稿你一定要交给金董。能不能救维斯,全看这份设计稿和你了,明白吗?”
小米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抱着设计稿点了点头。
之后,我让小米先回去。
小米问我我要去哪,我只说随便走走。
我亲眼看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那辆出租车混入车流越来越远,我才收回视线。在附近随便逛了一圈,又绕回瑞力大楼。
我仰起头,眼前这栋恢弘霸气的大楼并不全是瑞力一家的,瑞力只占了一层到七层,剩下的八到四十五层都是属于一个叫七曜的公司。
七曜十分神秘,昆城谁也不知道其背后老板到底是谁。
照我说,按金董四十多岁的年纪才有七层办公楼来算,能在昆城黄金地段有这么多楼层办公的必定胡子都该花白了,孙子都该会扣篮了。
只有这种数十年浸淫商场而不倒,才能积累到这么深厚的财势。
我收回放远的视线,专注地看着第七层。那里,是金董办公的地方。
这么高,如果我是蜘蛛侠会飞檐走壁该多好?
仰得久了,脖子有些酸。
我扶着后脖子,慢慢把脑袋放下来,正想着我不是蜘蛛侠,但没准可以乔装一下混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元小姐,真是你啊。”
我觉得这声音有点熟,转过头一看,这人的脸也有点眼熟。
只是,我使劲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可这并不影响他的热情,“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走近看原来真是你。”
虽然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我还是笑了笑,“真巧啊。”
他突然红了脸,然后摸了摸后脑勺,“元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笑得更尴尬了,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装熟人可不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吗?
“啊,这就走,这就走……”我看他拎着工具箱,显然是要进瑞力大楼的,便问了一句,“你在瑞力工作?”
他突然就露出一种失落表情,“元小姐,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其实问完那句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脑袋转了一圈,立即补救道:“我这不是看你一直很努力,以为你又在瑞丽找了份兼职嘛。”
他脸色这才转忧为喜,提了提手里的工具箱,“瑞力投影仪坏了,我来修一下。”
我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狡黠地笑了笑,走过去把他的工具箱抢在手里拎着,“我帮你吧。”
“使不得使不得!”
他要来抢,我把他手一挡,“这个工具箱不重,没事的。”
“我还是不能让你帮我拎。”他还要来抢。
我把眼睛一瞪,语气一沉,“少废话,带路!”
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在前面带路。
经过前台时,我把头埋到了胸口,生怕被人认出来。
可我还是低估了前台小姐的智商。后来一想,我连衣服都没换过,更何况,哪有人穿着一身阿玛尼给一个电工打扮的人打下手的。
所以,我被赶了出去。
这次,瑞力大门口还多了两个保安,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到他们肩膀的橡胶棍在阳光照耀下,泛着瘆人的光泽。
我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小时,晒得脑子有些昏沉。打算找一个阴凉地死守,倒时候等金董一出来,我便冲过去。
我甚至在想:我被金董的车撞得飞出去,腿被撞得呈现一种诡异的弯折,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我血腥残忍的想象,“元小姐,你是不是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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