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玺童胡乱搪塞过去司远森的问题,拿出白乐瑶当了挡箭牌,司远森一听她能和朝思暮想的大姐得以相认,注意力也就全在这个见所未见的人身上了。
简单介绍了下白乐瑶的情况,只是在讲述她们姐妹相遇的过程里,她可以刻意了沈先礼同去的事。
几句话下来,嘉尔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在椅子上像个小陀螺一般转来转去,龇牙咧嘴的大熊猫。
几个人也休息够了,司远森试着走走,好像也比之前好很多,走起路来不再一瘸一拐,只是小腿的筋骨还多少有些隐隐作痛。
但为了怕扫了大家的兴,更怕白玺童担心,便他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伸手就要抱嘉尔。
白玺童又怎么会不知道司远森的为人,即使再疼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卡在那么大块木板中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事了,要说走走可能还无伤大雅,但嘉尔调皮,在他身上的话肯定又会增加不少负重。
于是她拦下正在助跑中的嘉尔,这么大的冲力跳上司远森怀里那还了得!
可嘉尔就是怎么说都不听,用充满哀求的小眼神看着司远森,听着司远森说没事不疼,不过四五岁大的孩子哪里懂什么善意的谎言,就认定了他没事。
最后白玺童没办法,只好自己端起这个一大袋大米一样重的孩子,咬着牙给自己念宽心咒“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沈先礼其实从一开始就想帮司远森抱嘉尔来着,但就是想看看这两个爱逞能的人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再者说,他在等着白玺童求他。
他当然是会奸计得逞,白玺童抱着嘉尔从肉眼可见熊猫宿舍十米,到肉眼可见熊猫宿舍五米,就已经叫苦连天,整个人跟着嘉尔一起像坨烂泥一样垂滩到地上。
白玺童拍着嘉尔的背叫苦连天,“我的大儿子啊,你可要累死妈咪了,咱那腿即便是摆设也得有走两步的功能吧。”
嘉尔见白玺童确实指望不上了,另摸出路,看看司远森刚想撒娇,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力座椅,于是屁颠屁颠跑向沈先礼。
“叔叔~嘉尔累了。”
“你从家里出来一共走过几步路?”沈先礼明明就在等别人来求自己,哪怕不是白玺童,能让这个小魔王向自己求饶也是不错的时机,却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啊啊啊,嘉尔是小孩子,小孩子体力本来就不好的。”
“体力不好,那正好回家。”
其实吧,白玺童也根本没有惯着嘉尔的习惯,只是想到沈先礼这个亲生父亲,一天没尽过当爸的责任,儿子一百年好不容易见到了,就求他抱抱他居然都不肯,马上生气了。
只见她虎着脸,莫名其妙的就阴云密布起来,表面看起来是在吼嘉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冲着沈先礼去的。
“嘉尔,过来,就为了一个抱抱跟人低三下四的,丢不丢人。你能不能走,你自己不能走就站在原地等我们。”
嘉尔自然听不出话里有话,还以为白玺童真的在骂自己,憋着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地挪着小脚,企图搬救援,“爹地……”
结果还不等司远森反应,沈先礼一把就把嘉尔夹在自己咯吱窝里,凶巴巴的说,“就抱十分钟啊!”
嘉尔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新的代步工具,并且解锁了新的姿势,非常开心,一下子就忘记刚刚被白玺童骂的委屈,摆出铁臂阿童木的姿势,当自己是小飞机。
沈先礼从来没带过小孩子,只是见嘉尔这么高兴,自己也像很了不起一样,萌生了想炫耀一番的想法。
于是沈先礼像耍双节棍似的,一会把嘉尔悠到肚子上,两手扳着他,一会又悠到腰后面,当啷着一条腿在下面。白玺童看得心惊胆战连连叫停。
经此一遭嘉尔对沈先礼越发有好感了,就连司远森说了好几次要换着抱他,他都完全不应声,只激动的问沈先礼,“还有别的吗?还能再玩一次吗?”
沈先礼和嘉尔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最后把嘉尔高高举过头顶,让他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安静一会,嘉尔也折腾累了,老老实实的就安营扎寨在这了。
司远森跟在他们身后,自觉有些落寞。自从嘉尔出生到现在,五年的时间他寸步不离,无论是为了让白玺童彻底接纳他,还是出于对嘉尔的喜爱,他已经视他如亲儿子。
但此时他却隐隐的担心,血浓于水的古语,是不是有其一定道理。
究竟带嘉尔回来,让他有机会和沈先礼见面,是对还是错?
白玺童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现在她满眼就看到嘉尔这个小不点置身于一米八的高度上,只觉得心惊胆战,一直在旁边跟嘉尔说,“下来吧,好危险。”
但嘉尔超级享受自己傲视群雄的高度,哪里肯下,现在他只当沈先礼是新坐骑了。
这段时间他正迷恋《西游记》,于是他当是对沈先礼的夸奖,张口就来,“叔叔你抱我真好,以后都你抱我吧,你就相当于唐僧的白龙马,太上老君的青牛!”
沈先礼哭笑不得,不敢扭头恐摔了嘉尔,只好扯个嗓子跟白玺童喊,“你儿子素养真高!”
被沈先礼驮着的嘉尔玩得不亦乐乎,白玺童递给他一小根细细的竹子,他居高临下的轻轻把竹叶点到熊猫爸爸的嘴边,看着大熊猫嚼的起劲,他也跟着摆口型,“呜嗷呜嗷”的。
不一会他们被工作人员带到熊猫宝宝的婴儿箱里。白玺童温柔的跟嘉尔说,“嘉尔你看啊,这是熊猫宝宝了,他今天有名字了,他的名字叫出阳,你喊他试试。”
嘉尔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在婴儿箱的玻璃上,他怕吓到宝宝,压低了声音,只在嗓子眼里发出声音,“出阳,出阳,我是哥哥呀。”
不止嘉尔,连沈先礼在内的他们所有人都第一次看到这小的熊猫宝宝,大家都显得很新奇。大熊猫真是个神奇的动物,无论平时有有爱心与否,喜欢小动物与否,当看到他的瞬间,都被他萌化了。
熊猫宝宝刚刚出生不满十天,身上还有胎毛,并不太能看出成年大熊猫那样黑白分明的毛发,在稀疏的胎毛之间还能看到他半透明肉粉色的身体。
他在睡觉,闭着眼睛享受着婴儿箱里仿日照的灯光,也许正在做着关于外面花花世界的美梦。
片刻之后他们被工作人员带出婴儿房,嘉尔憋坏了,在里面连大气都不敢喘,出来之后嗷嗷大喊了两声,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白玺童在后面怼着嘉尔的后背,说他,“喊什么喊,公共场所要保持安静!”
嘉尔说,“可是妈咪我高兴,我好高兴我有了出阳,我有了弟弟。我就是想喊出来,我觉得这样才能表达我的快乐。”
路人听完嘉尔人小鬼大的话都笑了,白玺童也欢喜嘉尔能这么有爱心。于是她问嘉尔,“你这么喜欢出阳吗?”
“喜欢啊。”
“为什么?是因为他是大熊猫吗?”
“我说了啊,是因为出阳是我弟弟啊。妈咪,我能不能也叫出阳?”
白玺童还以为是因为嘉尔喜欢这个名字,气鼓鼓的说,“怎么,妈咪给你取的名字你不喜欢吗?”
谁知嘉尔认真的说,“我只是觉得出阳好可怜,这辈子都要关在这个动物园里,没有什么朋友,没做过飞机,不知道棉花糖有多好吃,也不知道环球影城多好玩。如果我也叫出阳,那每次别人一叫我的时候,我可能就会觉得像是熊猫宝宝也在经历这些。”
原本沈先礼只以为嘉尔是混世魔王,没想到他也有柔软的一面。
这不禁让他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亲手猎到了一只小兔子,不忍心想要放生,却被当时的玩伴陶沐渊拦下了,就地就做了烤野兔。他哭着咬下兔肉,丝毫没有陶沐渊大快朵颐的感觉,只觉得小兔子好可怜。
小他两岁的陶沐渊只傻呵呵的笑,说,“你哭什么,不香吗?人各有命,兔命也各不相同,它生在这里的意义就是为了死在我们胃里。”
有些最原始的爱心、善良、友好、热情,这些字眼,只存在于小孩子的世界,慢慢的就会发现很多词被造出来也不过是为了纸上谈兵。
从连小兔子都舍不得吃,到轻而易举就毁灭一个人,就是沈先礼成长的轨迹。
有些记忆和人是他不愿想到的,于是他把嘉尔放下来,自己去厕所洗把脸精神精神。
一直跟在身后游玩的大妈在沈先礼走后,对着白玺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孩子长得真像爸爸。”
白玺童一愣,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大妈推着婴儿车,和旁边的女儿指着沈先礼的背影说,“你看这爷俩长得多像,尤其那眉眼,少见的这么好看。比咱们家明明长得还像爸爸。”
白玺童本不想搭话,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但嘉尔却锱铢必较,回头就说,“他不是我爸爸,这个才是我爹地!”说着拉过司远森,把自己的脸和司远森的摆在一起让她们看。
大妈笑着摸摸嘉尔的头,“对不起啊小朋友,原来那不是你爸爸啊,是奶奶认错人了。那你和舅舅很像呢,很多小孩子确实也都长得像舅舅的。”
白玺童愣住了,顺着大妈的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嘉尔的脸。
他们已经这么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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