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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念若初 第257章 九五番外29

作者:匿名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9-07 19:06:49
        
我依然懒懒地趴在床上,回了句“去窗前干嘛?”。
        
他没有再发信息,而是打来电话。
        
“乖,到窗前站好。”深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给周遭的黑暗涂上了暖色。
        
“哎呀,知道了,起来,到窗前站好!你这个啰嗦的老头子,烦不烦啊……”我嘟囔完,从床上爬起,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
        
才站稳,夜空中倏然爆出了一朵超大的烟花,绚烂如火树。
        
我惊得张开嘴巴,耳边的手机差点没拿住,“那、那是什么?”
        
对方不语,却传来低笑,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紧接着,一枚枚颜色不同、形状各异的花朵点亮了漆黑的天空,璀璨夺目的花火漫天飞舞。
        
“小野马,生日快乐……”
        
耳语般,似呢喃,似轻叹,填满了我的耳朵。
        
我没有问他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世上的事,只有他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没有他无法知道的。
        
我也没有道谢,因为我心里清楚,他不需要“谢谢”二字。
        
“别有任何压力,只是单纯送你个小小的生日礼物。”声调扬高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深沉。
        
这男人拥有读心的能力,即便并非近在咫尺,却仍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依旧沉默,怔怔地望着多彩斑斓的夜空。
        
半个小时过去,一切终于归于平静,整个世界又着上了墨色。
        
然,十几秒之后,天空忽然惊现两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不甚耀目的月白色,仿佛星星汇聚而成。
        
望着两个变了形状后渐渐消逝的“9”字,我缓缓地舒了口气。
        
“丫头,早点休息。”电话那端说完这几个字,毫不留恋地收了线。
        
怔忡了一会儿,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胳膊无力地垂下去。
        
漫天的烟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剖开了我的内心。
        
越是被宠爱,越怕被束缚。
        
相欠愈多,抽身愈难。
        
而他,竟然明了我的心思,这更叫人惶然。
        
正郁结不安之际,门板传来响动。
        
声音不大,但足可引起我的注意。
        
踟蹰了片刻,我过去开了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脚前的地毯上,摆着一个六寸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没有留字,只插着一根燃烧的蜡烛。
        
端起蛋糕,阖上房门,我坐到桌前,静静地端详匿名者送来的生日礼物。
        
以我贫瘠的美食经验从肉眼来判断,蛋糕应该是抹茶味儿的。
        
会是谁送来的呢?
        
傅湛和凌自横都已经送过礼物,凌伯年和傅清雅是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送蛋糕的有可能是谁。
        
如此,就更不可以安心品尝,哪怕它是我觊觎已久的抹茶蛋糕。
        
我甚至不打算许愿,——自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我,但凡表达出来的愿望,都不太可能实现。
        
有什么心愿,只消努力实现便是,何苦寄希望于羸弱的烛火。
        
眼看着生日蜡烛燃尽,闻了闻散发着香味儿的蛋糕,我略有不舍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在凌家大宅,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嘛,也不可无,——害与不害,因人而异。
        
躺到床上准备休息,手机铃却响了起来,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犹豫着,我接通了电话。
        
率先传入耳中的是若有似无的纤细叫声,宛若猫儿发性,痛苦又快意。
        
正犹豫着要不要挂线,却听见电话那头在叫我的名字。 “玖儿……,我的玖儿……,生日……快乐……”钟冶呓语般在电话那端说道。
        
我静了一秒,“谢谢哥。”
        
回应我的是他的狂笑,穿插着女人肆无忌惮的吟叫。
        
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钟冶不是第一次。
        
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哥,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沉声说道。
        
他却不肯收线,伴随着运动,不停地喃唤,如痴如醉,“玖儿,玖儿……,我的玖儿……”
        
仿佛在挑衅,女人的叫声倏地高了许多,激荡得好似在巨浪中行舟。
        
“啪!”钟冶粗暴地辱骂之后,是一声不小的脆响。
        
随即,女人狼嚎般哭了起来。
        
我蹙起眉头,轻叹一声,“哥,我先睡了,晚安。”
        
语毕,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呼!
        
当年,彩姐决意不再做皮肉生意,便带我离开了城中村,搬到更加贫穷的西郊棚户区,以摆小摊为生。
        
二十出头的女人,领着六岁大的孩子,每天早出晚归谋营生,难免受人欺负。
        
那时的钟冶,刚刚辍学当混混,年纪不大,却十分凶狠,在棚户区已然小有名气。
        
就在彩姐被欺负得想要去别处讨生活的时候,钟冶忽然放言罩着她。
        
从那之后,再没人敢找彩姐的茬儿。
        
很长一段时间,棚户区都在传扬身材超棒的彩姐勾.引了初经人事的钟冶,用身体换取了他的庇护。
        
偏偏他俩不肯加以解释,流言便甚嚣尘上。
        
我始终不愿相信,却又无奈于彩姐的缄默,——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为了讨生活,她都有理由保持缄默。
        
直到去年,钟冶才告诉我真相。
        
他说:“玖丫头,六岁的你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征服了我。从那天起,我发誓,要护你一辈子。”
        
我虽未经人事,但懂得个中涵义,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时常刻意躲避他。
        
半年前,钟冶开始在“做运动”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频率虽不是很高,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回。
        
每次,只要听到喘息和吟叫,我就会不管不顾地挂线。
        
令人无奈的是,平素碰面的时候,他竟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懂他的心思,但,要不了他的爱,更给不了他想要的爱。
        
不止钟冶,还有深情脉脉的五叔,以及半真半假的傅湛,一应如此。
        
想起一整天收到的各种礼物,忽然有点烦躁。
        
咬了咬牙,我把手机关机,锁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碰过那部手机。
        
每次给彩姐打电话,我都使用房间里的座机,且特意叮咛她不要把号码告诉钟冶,就说跟我失去了联系。
        
而五叔,随着手机的弃用,也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生活在继续,卧室、书房、餐厅,三点一线的日子令我的性子沉静了一些。
        
除了凌自横,我几乎不太接触别人,包括傅湛在内。
        
最初几天,他堵在三楼的楼梯口想要跟我说话,都被我以疲累为由给婉拒了。
        
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凌自横会一边帮我解题一边陪我回房。
        
傅湛不好再上前来搭讪,如此往复几次,就彻底不在楼梯口等我了。
        
而凌自横,每次送我到门外便顾自转身离去,几乎天天如此。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个沉稳体贴的男人,就是狼窝里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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